第58章 所謂正義(1 / 2)

清晨醒來,脊背上都是冷汗,到洗手時,發現更了不得的一件事,昨天同那個流生接觸的到地方,皮膚竟然都有如粘了墨,一大片烏青的痕跡,怎麼搓都洗不掉。

吃飯時,我一直在想這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老夏。

老夏卻率先道:“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總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今打算請個人到家裏看看,你沒事兒就不要出門了。”

我問他,“你覺得哪裏怪?”

老夏揮著手煩躁道:“小孩子家不用知道那麼多事!”

我笑道:“說不定我比你知道的還多呢,更何況我膽子大,什麼都不怕。”

老便猶豫了會兒,方壓著聲音道:“昨天你走之後我放心不下,後腳就跟著你過去了,見你四嬸家門口多就沒敢靠近,就遠遠站著看了看,結果人倒是沒看見,就瞅見那幾輛車了……咱們這裏前兩天剛下過雨,你舅姥爺家在白霧,那裏路況更差,他們一家開著車過來,輪胎怎麼幹淨的跟新的一樣!”

老夏說到這裏,電話響了,不得不歎起身,接了電話沒兩分鍾,就風風火火的拿著褂子出來了。

我問:“飯還沒吃呢,你準備去哪兒?”

“還吃什麼飯啊!”老夏將煙掐了摁到煙灰缸裏,“你表舅打電話過來了,說白霧倒是有個姓付的大戶人家,但是他們都死了有好幾十年了!”

我心裏格登一聲,有了昨晚的夢境在前,此時倒沒有那麼害怕了,見老夏要出門,便提醒他,“你想找誰?靠譜嗎?別還沒弄清什麼事整個鎮都知道咱們家鬧鬼了。”

老夏立刻停住腳步,拍著腦門轉回來,“你說的對,這事得找個嘴嚴的。萬一給傳出去,你可沒人敢娶了。”

我說:“要不你吃完飯去趟安桃,把事兒跟小姑姑說說,順便把馮瞎子請過來。”

老夏踱步徘徊了一會兒,停到我跟前,擔憂道:“三兒,怕不怕?”

我笑笑,“不怕,馮瞎子說過我陽氣重,不容易招邪物。”

確定了對方來曆後,我倒是不怕了,畢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也不曾害過什麼人。

說起來倒也怪,先是跟個大妖怪訂了婚,後是一窩鬼上門相親……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優秀抑或者說是墮落到這份上了。

吃完飯,老夏去安桃找小姑姑,我則搬了竹椅躺在院子裏看書,陽光透過樹葉投在地上,斑駁的影子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我不知不覺的閉了眼,直到有人輕輕拍打我的肩膀。

睜開看,看到一個蒼白的年輕人,手裏撐著一把黑紙傘,彎著眼睛衝我微笑。

“流生?”

“是我。”

我環視四周,發現自己還在院子裏,這世道真不得了,鬼都敢在光天化日下出門了。

我坐起來,開門見山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今天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我的身份,你想必應該知道了,昨日之事,我們本不該上門打擾,但是陰陽兩隔,實屬無奈,還請你不要見怪。我本名叫做付流生,雲澗白霧人,四十年前,經兩家商議,將我與一個白姓女子定親,然而在定親前夜,她卻跟隨心上人私奔,此事引起我家人震怒,與白家人斷然翻臉。兩年後,這女子乞討返鄉,竟是男人變心,便將她賣到汙穢之所,女子趁人不備方逃了回來。白家人將她視為恥辱,不予相認,她便有了尋死之心,恰好我路過將人救下,見她可憐,便將她帶到家裏安置,卻因此惹下了大禍……”

我好奇道:“莫非你家裏人發現了?”

他點頭,“沒錯,家裏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便背著我將她逐了出去。隔夜這女子卻溜進我家水井投毒,可憐我們付家九口,竟無一人幸免。”

我震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付流生歎氣,“之前我也不懂,直到不久前,我竟然收到了一紙婚書。”

“婚書?”

“是的,我們付家全部蒙難,這女子卻僥幸逃脫,她依仗著有幾分姿色,與人勾結做起了拐賣孩童的事,這麼年來竟存下一筆巨財。如今年紀大了,心裏寂寞,便又念產起當年我對她的種種好,所以找陰陽先生給我寄了這張婚書,意在提醒我們婚約未取消,將來她百年之後,還是要嫁給我。”

“這老女人好不要臉!”我忍不住罵出口,“先是殺人,再是拐賣孩子,老來又跟人逼婚,做那麼多壞事,為什麼就沒有人揭發她?!”

“付家滿門皆滅,有冤無處申,再加上她有錢有勢,更沒有人願意插手。眼看她陽壽將近,我們卻無法將其擺脫,祖母有天得到高人指點,說找一個生在初七午時的女子定親,便可以破了之前那樁未亡婚。即便將來她死了,也進不得我付家的門。”

“所以你們便找到了我?”

“沒錯,附近初七午時所生的都是至陽體格,惡鬼近不得身。好在我付家曆代樂善好施,所以才得與姑娘接近。”

我思忖,“原來是這樣,你們找到我,隻是為了擺脫那老女人的糾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