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爹是知道的。您要做什麼,我不過問,就是別再打他主意,除非您想連同兒子一道逼上絕路。」
拿自己來要脅父親,他極不願為之,那已是他最後能使的極致手段,那一年心膽俱碎的痛楚記憶,他一生也不願再經曆第二回。
他在立鬆閣裏等了大半日,嚴知恩才由外頭回來。
甫踏進偏廳,見了端坐其中等候的他,頓了頓,腳下未停地越過他,直往房裏去。
「小恩——」
「你來做什麼?」
如今他們兄弟倆,連見上一麵都需要理由了嗎?
嚴君離抑下心傷,隨他入房。
「你落了這個,給你送來。」
嚴知恩擰了巾子擦臉,隨意一瞥擱在桌麵的物品。「扔了就算了,何必還專程送來。」
完全可有可無、毫不在意的樣子。
「那是你戴在身上七年的物品,能保你平安。」原本還以為,發現遺失後他會不習慣,慌然找尋。
「你還真信它能保我無病無災,長命百歲?真不知該說你天真還是無知。」這種話,騙騙孩子就好,他都一把歲數了,怎麼還深信不疑?
麵對他冷淡嘲弄的姿態,嚴君離至今仍是無法適應。
「無關乎天不天真,那是為兄的心意。」是他佛前的祈願,願他關懷的這個人能逢凶化吉,無災無恙。
隻是——或許對方真的不再需要了吧!
「你的心意?!那是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他早已不再相信,如今的嚴知恩,隻相信自己。
「如果沒其他的事,恕我少陪,我想歇會兒。」
在他又要從身邊走開之際,嚴君離探手握住他臂膀留住他。「小恩——」
對方眉心一蹙,不明顯,旋即恢複正常,但嚴君離仍是靈敏地察覺到了。
看了看他,又望望掌下抓握的臂膀,連忙鬆手。「怎麼了?」
「沒事。」
嚴君離沒讓他三言兩語打發去。這人從小就倔,身子不適也不說,隻會鬧別扭,他什麼都能由著他,獨獨身體健康,不能任他使性子。
伸手欲探究竟,被嚴知恩擋下,他沒理會那幼稚行徑,堅持扯開外衫。
嚴知恩也沒怎麼認真拒絕,意思意思推拒了幾回,對方被他惹惱,心急之下亂了方寸,扯破衣衫,驚見幾許滲出的殷紅血色。
「怎會——」
嚴知恩冷冷一哼,懶得理他。
嚴君離不是沒有脾氣的,每當這人拿自身安危來胡鬧,他就會很生氣!
一時怒上心頭,對方又百般不受教,幾回揪扯下來,他惱怒地將人推上榻,傾身壓製,好察看傷口。
「原來嚴大少爺對男人的身體也有興趣?」被壓在身下,某人嘴上不改那副氣死人的冷言冷調,非得刺他個兩句才爽快。
「你最好別在這時惹我。」嚴君離冷瞥他一眼,沉聲警告。
嚴知恩一攤手,不置可否地任人宰割。
見他總算肯安分,嚴君離這才專心審視傷口。
那像是被利器所傷,傷口不深,但因未做好處理,如今已有些許發炎潰爛。而他竟隻是隨意灑灑刀傷藥,傷布纏上幾圈了事,真是——太胡鬧!
嚴君離起身取來藥箱,謹慎細心地重新處理傷口。
完成手邊的工作,察覺到對方異常的安靜,偏首望去,正巧迎上那雙深沉的凝視目光,幽湛黑眸一瞬也不瞬,似想從他臉上瞧出些什麼來。
他微微一僵,直起身,避開那道過於穿透的眼神注視,不甚自在地開口。「怎麼傷的?」
「偽君子!」
「什麼?」他愕然。
「如果不是真心要問,何必勉強自己開口,假意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