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的認知導致錯誤的行為,錯誤的行為正確的思考,就是一種自省的悔恨。這種悔恨帶有自我提升的性質。從錯誤中學習,且不斷淨化靈魂的汙點,容易讓人進入廣袤天地。這也是法律存在的基點,監獄存在的合理性。從牢獄中走出來的很多人,更懂得生命的意義所在,對人性的理解更加深刻,他們學會了珍惜,學會了付出,這就是自省的力量。
很多事情隻有經曆了,人才會真正地成長。積極地預防錯誤的發生,才能有效製止徒勞的悔恨。千萬不要從錯誤中感受滿足,否則麵對最終的失誤,自省也隻能是徒勞的慰藉。
2004年轟動一時的雲南大學馬加爵殺人案,時至今日依然是人們談論的焦點話題。據說馬加爵的親人至今還沒有走出黑暗的陰影。談起這樁案件,我們依然會深深地感慨。
22歲的馬加爵,是雲南大學生命科學學院生物技術專業學生,為人心胸狹隘,性情暴躁,極為敏感,常常與周圍的同學發生爭吵。馬加爵因為不滿舍友說他為人差,性格古怪,感覺自己的名聲受到了詆毀,痛苦絕望之下,掄起屠刀殺害指責他不好的同學。
事後,逃離昆明,一路躲藏至廣州。擔心被人認出,馬不敢上街買吃的,隻能在垃圾堆中撿垃圾吃,不敢住賓館,隻能睡銀行、商店的隱蔽走廊,整天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最後,還是被人識破,將其捉拿歸案,法院對其判以死刑。
通過記者的采訪,我們得知馬加爵從小性格內向,因為與被害人發生爭執而頓起殺機,最終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回憶生前,中學老師對他的評價是紀律太差,同學對他的印象是陰沉,太怪,翻臉比翻書還快。專家認為馬加爵毀在了他缺陷的性格上。孤獨、自卑、壓抑的性格缺陷在大學階段累積到極限,殺人是他長期積怨的結果。被捕之後,馬加爵空洞的眼神印證了他徒勞的自省。
馬加爵身上的錯誤不止一次地發生,他沒有及時地從錯誤中反思,也許是受很多外在因素的影響,但最核心的應該是他對自我力量的反抗。他不去正視自己的錯誤,反而從錯誤中體驗快感,一次又一次,他失去了朋友,也失去了自己。自我在他強力的壓迫下,他變得越來越極端。
負向的悔恨感讓他墮入萬丈深淵。不從小錯誤中及時地反省,導致最後大錯誤的發生,這時馬加爵再來後悔莫及,恐為時已晚。走上斷頭台的馬加爵,最後留下的隻有他悔恨的清淚和人們對他無言的歎息。
自省與徒勞,是悔恨的手段與結果。人無完人,錯誤誰都會犯,但從一開始的錯誤中積極主動的反省自己的所思所想,我們才會不斷地成長,不斷地提高,才能防止更大錯誤的發生,悔恨才不會變成無意義的感傷。
從悔恨中感悟人生
父親,這個在小雨生命裏隻有哀與恨的人,現在已經徹底從她的生命裏消失了。從小雨的內心裏來說,無所謂緊張,也無所謂輕鬆,但偶爾會想起,會沉思這個讓她漠視了二十幾年的,在血緣上被稱為父親的人。
小雨從小生長在一個暴力家庭中。父親是一個長期酗酒的酒鬼,沒有工作,沒有責任。母親默默地扛起了照顧整個家的重擔,早出晚歸,日夜辛苦。在小雨的記憶中,勞作了一天、累得直不起腰的母親回到家裏還要忍受丈夫的拳打腳踢、冷嘲熱諷。之後,母親看看驚慌躲閃的小雨,無奈地苦笑一聲,“沒事,別怕”,再默默起身,給小雨燒水做飯。臉上、身上渾身是傷的母親在黑夜中無聲哭泣的場景深深地印在了不懂事的小雨記憶中,那麼清晰,那麼深刻。
長大後的小雨早已經習慣了支離破碎的命運的捉弄。她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時間全部用在了學習上,發誓要走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好讓母親和她離開這個冰冷的地方。小雨的父親依舊無所事事,依舊喝得爛醉如泥,依舊對小雨的母親拳打腳踢。之後,在小雨的誓言還沒有暖熱的時候,無法忍受這樣人生的母親選擇了決然的離開,丟下了她一生不舍的牽掛。
母親的出走讓父親沒有了活著的希望。長大後的小雨也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希望,高考後,帶著對父親的不解與怨恨,小雨開始一個人晃蕩。逃離曾經的傷痛是小雨遠走他鄉的最強烈念頭。父親、母親和小雨就這樣天各幾方,一晃就是十年。期間小雨與母親也有一些聯係,但更多時候是雙方的沉默。母親有時也會談到父親,但倔強的小雨還是殘忍地打斷了母親,她不想聽到有關父親的任何信息。
小雨最後一次聽到父親的消息是父親走了,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一向堅強的小雨突然變得軟弱無力。小雨的腦海中不時浮現出父親的不同表情:冷漠的嘴角上揚,得意的笑,吱吱的聲音刺穿天際的耳膜,像是在諷刺小雨的冷漠;冰冷絕望、彷徨無助的麵孔,像是在乞求小雨的原諒;緊皺的眉頭、抱緊的雙臂,像是在呼喚,又像是在贖罪;更多時候是一張慈祥安和的神態,目光柔柔地注視著小雨,不語一句,像是在鼓勵,之後緩緩向後退去,隻留下片縷氣息,之後猶如一股輕煙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