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春失笑搖頭,打開了錦盒,“苗苗哥,外婆給的東西太貴重啦。”
陳學功笑,“給你你就拿著,反正是給旦旦和菜團留的。”
很快陳學功入了職,秀春也去學校上了課,剛開學的課業主要還是以打基礎為主,畢竟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還是門外漢,秀春原先看的書查閱的資料都跟中藥相關,詳細到化學結構方麵,她學起來還是挺吃力。
另外秀春發現了,她周圍的同學學習都相當刻苦,甚至有的在食堂啃饅頭也不鬆開手裏的書,圖書館借閱室幾乎是坐滿了人,大家對知識不是一般的渴求,都很珍惜得之不易的念書機會。
在這種大環境下,秀春不敢懈怠,她無法在學校自習讀書,就把書借閱回來學習,但也沒把中藥丟在一邊,她時常是邊學西理邊看中藥,她尤其對植物化學、本草學還有植物分類有很大興趣。
每當秀春看書的時候,旦旦都很自覺,把妹妹帶出去玩,他也不跑遠,就在家門口。
曹婆婆沒事幹,過來看秀春看了哪些書。
“還看中藥呢?你對中藥感興趣?”曹婆婆翻的書是秀春從澤陽帶過來的,屠女士編寫的手冊。
曹婆婆笑道,“是老屠啊……”
秀春一聽這語氣,忙問道,“曹婆婆你認識屠女士?”
曹婆婆點頭,“當然認識,我們不止是校友,還是室友,更是好友。”
秀春來了興致,央曹婆婆多說些關於屠女士的事,曹婆婆笑道,“那時候她學的和你一樣,都是生藥,我學的物理,畢業之後我留在學校任教,她因為對本草感興趣,機緣巧合下被分配到中藥研究所,做了她最喜歡的工作,現在還在研究她的草本。”
“那我以後能考她的研究生嗎?”
曹婆婆搖頭,“還不能,據我所知,老屠還沒到年限,你這麼想跟老屠學習啊。”
秀春點頭,“看她的編寫的書,覺得她是個有內容的人。”
曹婆婆笑眯眯道,“這好辦,再聚會,我帶你過去。”
秀春忙不迭感激,晚上陳學功下班回來一眼就瞧出了秀春的不一樣,放下皮革包,打了水洗手,笑道,“遇到什麼好事了,把你樂成這樣。”
秀春忙把曹婆婆和屠女士是同窗的事跟陳學功說了,“苗苗哥,你說的對,做人不能井底之蛙,出來之後才能碰到更好的機會。”
莊稼漢交的朋友是莊稼漢,工人大多和工人交流,知識分子有知識分子的聚會,幹部有幹部的相處之道,人以群分,這話無論擱哪兒都合用。
“是啊,這裏不比澤陽,水深著呢。”陳學功捏捏她臉蛋,出去逗孩子。
陳學功還沒出去呢,就聽見院子裏傳來曹大爺氣急敗壞的聲音,“小丫頭,我的畫,我的畫!”
原來是菜團拿毛筆在曹大爺的水墨畫上畫了幾個大圈圈大叉叉,還衝曹大爺咧嘴笑,露出米粒牙齒,奶聲奶氣道,“太太,你別生氣嘛,生氣對身體不好。”
在菜團的概念裏,她不認為曹大爺畫的是一幅畫,甚至與她話的圈圈叉叉無異。
陳學功腦仁突突跳,秀春趕緊出去,小兩口苦哈哈的跟曹大爺道不是,等著曹大爺劈頭蓋臉罵人。
如果不是礙著形象,曹大爺氣得簡直想跺腳,怎麼會有這樣時而討喜又時而討厭的小姑娘!
吃晚飯時,曹大爺的臉比往常更黑,旦旦和菜團都習以為常了,全消化了曹大爺時刻長著老驢臉的事實。
在此之前,秀春已經把菜團帶回屋好好教育了一番,菜團拉了拉曹大爺的手,小大人一般道,“好啦,我跟太太道歉,我保證以後不再亂畫你的畫,可是我真不知道你是在畫畫啊……”
曹大爺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秀春摸摸菜團的腦袋,菜團會意,接著道,“對不起,太太,你笑笑嘛,女太太笑起來就很好看,你笑起來也不會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