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時候也是賤性子,得不到的偏想去得,哪怕碰一鼻子灰。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姚公安經常出現在易真家門口,起初是裝作巧遇,跟易真一塊上班,她去醫院,他去公安局,其實姚公安就住在公安局後邊的市委大院,每天繞大半個城,就是想跟易真搭訕。
後來幹脆天天送早飯來了。
這要擱後世,不就是大學裏男孩追女孩用的那套麼。
易真早看出姚公安那點心思了,想起先前自己被他一趟一趟逮到這麼多次,還蹲班房吃牢飯,立馬就火大了,每天裝模作樣,他送飯,她就接著,他跟她一塊上班,她也愛理不理。
就這樣折磨了姚公安一段時間,姚公安忍不住了,大清早來拍易真家門,易真睡眼惺忪過來開門,順帶接過飯缸,接著就要甩上門。
姚公安忙將門抵住。
易真打了個哈欠,不明所以道,“姚公安,還有事?”
帽簷下的臉浮現出可疑的紅色。
易真催他,“有話快說,這個點我還能再睡一會兒。”
“咳咳。”姚公安撇開了眼,“我還沒對象。”
“哦。”易真想甩上門。
“你願不願意跟我處對象。”
易真扭開頭,偷笑,好一會兒才道,“看你表現吧。”
“我表現還不夠好?!”姚公安幹瞪眼。
易真蹙眉,開始翻舊賬,“姚公安,你可是抓了我五次進公安局的人,托你的福,我這輩子都不想踏進公安局半步。”
說完,打開姚公安的手,啪嗒一聲把大門甩上。
碰了一鼻子灰的姚公安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等著吧,等他追到手娶了當媳婦,看她還神氣!
過了試用期轉正,兩人如同尋常情侶一般,會壓壓馬路,會去看看電影,易真會在白天請他進門坐坐,天一黑就攆他走人。
姚公安還算老實,沒對她太動手動腳。
漸漸的,易真發現了姚公安身上有她忍受不了的壞毛病,特別大男子主義,女人在他眼裏就是用來洗衣做飯暖被窩的附屬品。
“我不可能辭掉工作的,就算是結婚,跟工作也不相違背。”
姚公安顯然不讚同,“你不把工作辭掉,以後誰來洗衣做飯?到冬天,誰把棉花被、大棉襖拆開洗掉重新裝上?以後你再帶帶孩,哪還有時間去上班?”
“洗衣做飯不是我一個人的活,你也可以幹,孩子你也一樣可以帶!”易真所接受的教育,讓她無法苟同這種觀念。
姚公安不可置信,“你去看看,有哪個男人是幹這種活的,咱們局裏哪個家屬不是支持男人工作,安心在家帶孩子伺候老人!”
易真不想跟他再繼續談這種事了,“那你就找個能給你洗衣做飯帶孩子的老媽子,反正我是不會做!”
姚公安臉色鐵青,額上青筋直跳,有那麼一瞬間易真以為他要揍自己,嚇得連後退了兩步。
姚公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終戴上帽,站起了身,“易真,你可別後悔。”
說完,大步離去,門甩的震天響。
易真拍了拍胸膛,好半響才緩過神,盤腿坐在堂屋的沙發上,第一次認真思考她跟姚公安的關係。
如果僅指望愛情,感情漸退去之後,她跟姚公安肯定過不了一輩子,她實在無法苟同姚公安這種大男子主義的想法,在易真的觀念裏,你上班,我也上班,回家之後一起幹家務,一起帶孩子,這樣才是她認為正常的家庭生活方式……
真正令易真下定決心跟姚公安鬧掰的是,她看到姚公安跟別的姑娘打情罵俏。
但姚公安對此卻不以為意,“局裏其他幾個,平時都是這樣開玩笑,我看也沒誰娶了她們。”
易真忍不了,在姚公安來找她和好時,正式跟他提分手。
姚公安無法理解,深覺她是在胡攪蠻纏,氣惱道,“易真,你想清楚了?!這是你的真實想法?”
易真抱臂冷笑,“不是真想法還能是假想法?我是嫁不出去了還是怎麼著,非要吊死在你這棵樹上?”
姚公安氣得拿手指著易真的門麵,“我希望你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