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開往醫院,輸液室裏人滿為患,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找了個座位,買了三份報紙,蘇慎行一邊掛水一邊翻新聞。
耿清讓的手機鈴聲就沒斷過,蘇慎行說:“我強烈建議你出去打電話,你看前麵那個老頭總是捂著嘴咳嗽,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嘴裏含著竊聽器,咳嗽隻是掩飾,而且是極為拙劣的掩飾。”
耿清讓一指鄰座的小孩,悄聲說;“你看,他手裏捧著ipad,你猜你會不會坐牢?”
“跟我有什麼關係?”
耿清讓故作震驚:“你不知道我是間諜?他在搜集證據。”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蘇慎行錯愕,耿清讓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臉,輕聲說:“我喜歡跟你說話。”說完接起電話出去了。
蘇慎行目送他離去,低下頭嘩啦嘩啦翻報紙。
約莫過了40分鍾,中途耿清讓回來過幾次,說不了兩句話就會被電話鈴聲打斷,上校先生頗為無奈,“每次項目開頭我總是最忙的,還有五個軍區等著我。”
蘇慎行掃報紙的速度快到無以複加,連人流廣告都翻完了,實在無所事事,往椅子上一靠,胸膛起伏,睡著了。
感覺沒睡一會兒,被人推醒,一個稚嫩的聲音驚慌失措地說:“叔叔,你流血了。”
蘇慎行低頭一瞧,藥水滴完了,紮入血管的針頭正在回血,紅彤彤觸目驚心。
得!還能有好?蘇慎行鼻息一滯,眼前天旋地轉,一陣胸悶氣短,頭一歪,人事不省,眼一閉,萬事大吉。
旁邊的小孩嚇得直著嗓子喊:“救命啊!救命啊!死人了!”
護士臉色煞白,慌不擇路跑過來。
被人掰開嘴唇,硬生生灌了半杯葡萄糖水,蘇慎行終於清醒了,頭昏腦漲眼前金星直冒。
耿清讓長舒一口氣,問旁邊的醫生:“就這麼簡單?不用住院治療?”
蘇慎行有氣無力地替醫生回答:“沒什麼大礙,不是第一次了,半個小時後就能恢複。回去吧。”
耿清讓背著蘇慎行往停車場走去,“你比我想象中金貴得多。”
蘇慎行睡眼婆娑,腦袋垂在他頸窩邊,晃晃悠悠,鬢角與耳垂若有若無地廝磨。
汽車在晚高峰的車流裏走走停停,蘇慎行蓋著西裝外套歪在後排吹晚風,混沌不堪的腦袋漸漸清明起來。
直到進了軍區大院的某棟小樓,蘇慎行終於徹底清醒了,往客廳一站,環視一周,“我現在對你的身份極其好奇。”
耿清讓端了杯水遞給他,“國家暴力機器,上校軍銜,隸屬於……”
“欸……”蘇慎行急忙製止,“軍人的世界,文科生基本聽不懂。”
“軍人不是正常人嗎?”耿清讓拉他在沙發上坐下,“想吃什麼?”
“你做?”
“勤務兵放假了。”
“酸湯肥牛。”
耿清讓從廚房探出身來,“你不是被基督徒逼成佛教徒了嗎?還是吃點清淡的吧,西紅柿瘦肉粥行嗎?”
“好。”
就聽見冰箱打開,過了幾秒,“砰”又關上,耿清讓高聲說:“我忘記了,西紅柿過季了,改成青菜瘦肉粥好不好?”
“這年頭還有菜會過季?”蘇慎行跟進廚房,見耿清讓正在切青菜,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說:“哦!明白!特供!秉承著‘當地當季’的傳統養生原則提供給特權階層的,沒反季節、沒抗生素、沒轉基因、沒農藥、沒化肥、沒激素,以及……沒良心。”
笑說:“右翼激進分子!我不明白你哪來的底氣言之鑿鑿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