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垂著眼瞼,視線沿喉結慢慢滑過胸膛,蘇慎行接過藥膏,“好了,謝謝,我自己來。”

耿清讓“嗯”了一聲,俯下`身壓在他身上,吻住嘴唇,深深探入,持續多時,舔舐他的唇角啞啞地說:“抹完了出來吃飯。”

吃完飯,蘇慎行端著茶杯靠著冰箱跟耿清讓閑聊,而我們的耿先生則卷著袖子洗鍋刷碗。

蘇慎行感覺自己礙手礙腳,端著茶杯晃悠到陽台吹涼風,省得總想抓皮膚,一眼看見了枯萎的歐碧,蘇慎行樂了,高聲說:“我很好奇,耿先生,您這麼多年都是孤身一人?”

“終於想起來調查身世了?”

“耿先生,我要為我的未來詳加打算,您覺得有道理嗎?”

“哦?你也認定你的未來跟我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是啊,”蘇慎行蹲下`身來,撥弄了一下搖搖欲墜的枯葉,“我沒記錯的話,您說您要連著歐碧和我一起養,但是,事實證明,歐碧,它死了,您看,耿先生……我前途未卜,命運撲朔迷離,此生簡直毫無希望可言!”

廚房裏朗聲大笑,“你沒看見花盆裏的茶葉嗎?你殺死了你自己,你這條命要是交到我手裏肯定能活得更長。”

蘇慎行一拍腦門,終於想起那天的那杯熱茶了。

☆、17

八點多鍾回到家,陳葉凡被他滿臉紅疙瘩嚇了一大跳,“你接觸劣質香水了?”

“沒有。”

“這大熱天,你應該沒去公共浴室泡澡吧?”

“沒有。”

“吃易敏食物了?”

“芒果。”

陳葉凡簡直無語問蒼天,“以你這種身嬌體貴的狀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麼會如此熱衷於搜食協會?”

“老賈呢?”

“賺外快去了……我說,趕緊去醫院吧,你這樣子,明天又要被人拍了照掛網上供人茶餘飯後消遣取樂了。”

蘇慎行突然抬起頭來,陳葉凡又是一陣緊張,“怎麼了?”

“我去過醫院了,藥膏忘在耿清讓家裏了。”頓時又釋然,“反正後背也抹不著,就這樣吧,過幾天自己就痊愈了。”

陳葉凡猥瑣一笑,靠過來,“耿清讓?”

“哦,別這麼看著我,我正處於崩潰的邊緣,曖昧有隨時被戀愛取代的風險。主動權看似在他手上……事實上,主動權確實一直在他手上。”

“你的背後佇立著整個中華民族的曆代先賢,凝聚著上下五千年的智慧結晶,居然會輸給一個阿拉伯數字的奴隸?……那麼,你悄無聲息地跑到台灣且多日音信全無是打算欲擒故縱搶回主動權?”

蘇慎行眨了兩下眼,一臉的無辜,“……我是真忘記帶手機了。”

說起手機,蘇慎行進屋把手機充上電,開機,於是乎,鈴聲活活響了三分鍾,陳葉凡叼著酸奶吸管往門框上一靠,幸災樂禍,“挨罵是一種技術,而你,卻致力於將它發揚光大成為一種藝術,並妄圖上升到文化層麵,嘖嘖……”

“我的人生是痛苦的曆程,充滿了坎坷與荊棘,還有那古絲綢之路上被漫漫黃沙淹沒於曆史縫隙中的累累枯骨屢屢煙魂渺渺遺願,清明冬至才是我的歸期。”

陳葉凡連連搖頭,一臉不可思議,“文科生的矯情!盡整些沒用的酸詞兒!”

父母、所長、教務主任、搜食協會會長……蘇慎行屏氣凝聲任勞任怨地承受了半個小時的語言暴力。

之後,查看短信留言,一條一條地回,蘇慎行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渴望整個信箱裏全是垃圾、詐騙、欠費、推銷……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