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十分鍾後,校園裏下課鈴聲撕心裂肺地響,某個大姐終於坐不住了,從容不迫地從他倆麵前踱過去,然後又鎮定自若地走回來,往門口一站,悄聲宣布:“中俄文夾雜,一句沒聽懂。”

屋裏另一位大姐驚愕,“俄文?為什麼是俄文?你肯定不是新疆突厥語?”

周隆旭悄悄走到蘇慎行身邊,“蘇先生……”

蘇慎行抬頭,“什麼?”

周隆旭拉了把椅子坐下,“蘇先生,我知道他在生氣,可他不願意聽我說話,我寫了封信,你能幫我交給他嗎?”

“他?誰呀?”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蘇先生,他最近對我的嘲諷挖苦一發不可收拾,我至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蘇慎行笑了起來,“原因?原因是你的性別。”

周隆旭跟著失笑,“跟我想的一樣。看來要改變策略。”說完摸了摸鼻子,“謝謝你蘇先生。”走了。

正當此時,窗外的老頭甩手將半截香煙扔到地上,使勁撚滅,笑著不知說了句什麼,腆著大肚子一搖三晃地走了。

耿清讓施施然走回來,站在門口,笑問:“我一下午沒工作,你們誰陪我加班?”

辦公室裏鴉雀無聲。

耿先生嘴角彎了起來,“二十倍的加班費。”

視察情況的大姐笑嘻嘻地站起來,“耿先生,您沒結婚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們結婚了,已婚婦女忙啊,何況我還是本地人,上有老下有小,我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好幾瓣,您看哪瓣兒適合加班?我把那瓣兒留下來陪您怎麼樣?”

辦公室裏哄堂大笑。

另一個大姐也站起來,笑得像朵花,“組長,不是我不想陪您加班,可問題是我一加班就沒人給我老公做飯,就沒人輔導我女兒寫作業,等於我們全家陪您加班,六十倍的加班費,我怕中.央.軍.委會破產,幸虧我響應國家號召隻生了一個孩子。”

蘇慎行忍俊不禁,站起來環視一周,笑說:“耿先生,別找了,就我便宜,您要不嫌棄我是個百無一用的文科生,要不我陪您加班?”

辦公室裏頓時掌聲雷動。

耿先生撫著額頭失笑。

☆、18結束

前後都沒一分鍾,人去樓空,整個辦公室空空蕩蕩,蘇慎行歪著腦袋笑問:“你打算怎麼謝我?真要全留下來加班,能讓你賠死。”

“不可能的,他們當真願意陪我到三更半夜?”耿清讓蹭蹭他的鼻尖,“就你傻。”

拉著蘇慎行進辦公室,將他推倒在沙發上,傾身壓上去,蘇慎行挑起眉梢,“這就是你加班的內容?啊!你壓著……唔!”

蘇慎行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神迷離嘴唇紅腫,耿先生低低地啞笑,有一下沒一下地吮xī耳垂,“我兩周沒看見你了,你不想我嗎?”

蘇慎行胸膛起伏鼻息深重,耿先生抵受不住誘惑,輕輕舔舐唇角,“我想你。”

蘇慎行心神激蕩,抱著他的後背聽他強而有力的心髒搏動聲,太陽穴緊貼喉結,上下滑動,耿先生傾訴多日來的綿綿思念之苦,“我看見路燈座上刻著 ‘江蘇省政府監製’ 就會想到你;看見交通燈上掛著‘安全出行’的標語就會想到你;打開電腦會想到你也可能在用電腦寫文章;看到民國建築會想到你;聽到有人說話平翹舌不分會想到你;某天我對著測量器材包裝盒上‘小心謹慎,防火防潮’發了好幾分鍾呆……”

蘇慎行呆呆地看著他,“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沒打嗎?”耿先生低下頭親吻眼瞼。

蘇慎行笑了兩聲,別過臉去,“這些天你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