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戀愛了。”
“噗”一口酸奶噴出老遠,狠狠抹了把嘴角,“矯情!”
“這你就不明白了。”蘇慎行坐起身來,“戀愛代表什麼?男與女代表著婚姻的前奏。如果是同性呢?代表著愛情關係的最終狀態,等同於婚姻。婚姻是什麼?愛情隻是一部分,起主導作用的是責任,責任是雙方的……就再也享受不到他對我大獻殷勤了。”
陳葉凡原本深覺有理,頭點著點著猛一抬,“合著……你的意思是……你打算無限製享受他帶給你的甜蜜而不打算付出對等回報?你簡直就是……” 陳葉凡一口喝幹酸奶,“……那就拖慢節奏嘛,要做到很容易,晾他兩回就行了。”
蘇慎行震驚。
正當此時,“砰”門響,老賈拖著拖鞋進衛生間,斜了一眼,“兩個無恥之徒!”
陳葉凡深以為然,“確實很無恥!”
蘇慎行往沙發上一倒,“我也覺得很無恥。”
第二天,蘇慎行沒吃早飯就進了辦公室,遠遠看見耿清讓拎著兩個大塑料袋進來,往蘇慎行辦公桌上一放。
蘇慎行歪著頭笑問:“真是你做的?”
“是啊。”
蘇慎行摸出個瓶子,認真審視商標,“看不出來啊耿先生,你是富二代啊,老幹媽。”
耿清讓拎起塑料袋湊過去,“我是台灣富二代,你看,永和豆漿。”
蘇慎行笑。
耿清讓往蘇慎行桌子邊沿一靠,笑問整個辦公室:“還有誰沒吃早飯?”
屋裏轟然叫好,耿先生低下頭貼著蘇慎行耳垂說:“樂扣裏的稀飯是我做的。”說完闊步走進辦公室。
上完課,被勤務兵接到司令部,看了一下午元明建築藝術資料。
此後,一連數日,蘇慎行宿舍、學校、司令部三點一線,日子過得充實無比。
某天,蘇慎行躺在耿清讓司令部的辦公室裏睡午覺。“哢嚓”門響,工程公司老總的聲音說:“耿先生,現在就剩下31個曆史遺存沒拿出初步方案了……呀!”估摸著看見蘇慎行了。
“我們出去談。”耿清讓說。幫蘇慎行把滑落的薄被掖了掖,“哢嚓”門又響了一聲。
蘇慎行坐起身來,自言自語:“精益求精嘛,這麼急做什麼?再說了,我是研究民國的。”
隔天早晨,一大幫人帶著器械浩浩蕩蕩開進了明孝陵,蘇慎行也跟著去了,跟明孝陵館長坐在樹蔭下,一人一杯茶,吹著小風下著象棋,老頭說:“我說建個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的碑牌嘛,反正這園裏都好幾個了,也不差這一個,你說是吧,但是,他們不同意。”
蘇慎行答:“人家誌向高遠,要假造文物,還指望著你們能收錄到明孝陵目錄裏去。跳馬。館長,您說建個華表怎麼樣?”
“華表?太高了,再說建在地宮入口也不符合帝王喪葬製度呀。飛象。”
“關鍵是華表的底座麵積夠大,他們規定不得小於一米見方,要不然設備放不進去。那麼……建個功德牌?”
“嗯,這個……可以有。”
其餘人等忙前忙後測完上麵測下麵,時不時跑來問蘇慎行:“蘇先生,您覺得牆邊上怎麼樣?”
蘇慎行點頭表示同意,“牆邊挺好的,種樹很合適。”
工作人員沮喪之極。
等選完地址都過了下午一點了,蘇慎行餓得渾身乏力。兩人就在明孝陵邊上隨便找了家飯館,吃完了慢慢往停車場走。
拐過街角,一個小姑娘沿街發傳單,塞給耿清讓一張,耿先生遞給蘇慎行,“你要嗎?”
蘇慎行低頭掃了兩眼,花裏胡哨的紙張上印著“無痛人流”幾個醒目大字,蘇老師笑了起來,“我要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