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緩緩撫過對方的麵頰,他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臉頰消瘦,黑色的袍子看上去空蕩蕩的。她知道他肯定又沒有按時吃飯,可能還整夜不睡覺,埋首工作。他一邊潛伏在伏地魔身邊,給鄧布利多帶來消息,一邊又頂著巨大的輿論壓力,不屑那些說他是食死徒的人。但是誰又能真正不在乎自己的過去呢?他總是看上去一副冷漠尖酸的模樣,但是誰又能理解他內心的想法?
而她此刻,卻不能呆在他的身邊,連為他正名,都不行。
她與斯內普“反目成仇”,就必然要接著把戲演下去,不能讓伏地魔覺察到絲毫不對勁。否則,他將陷入巨大的危險。她必須杜絕這種可能。
見不到他,卻又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思念。她關注著對方的每一個消息,珍藏每一個出現的畫麵。在這段黑暗而又痛苦的日子,她被父母下落不明的消息所折磨,而對方安好,則是她能夠堅持下去,能夠繼續走下去的最大動力。
愛情,讓人痛苦,讓人甜蜜,讓人自暴自棄,卻也能夠讓人勇往直前。
他處在極其危險的位置,腳下是萬丈懸崖,稍不留意,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她不能說話,不能擁抱,不能伸手,她隻能這樣默默看著,安靜地為他掃去顧慮和障礙,兩不相見,隻能通過一張薄薄的紙片,在黑夜裏,當做一盞燈光,等待黎明。
她長久地凝視那種照片,然後低下頭,嘴唇輕輕印在對方的額頭上,滿懷虔誠。
等著我,西弗勒斯,這樣躲躲藏藏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麵了。
而到那時,什麼都阻止不了我了。我會和你並肩作戰,直至戰爭結束。
等著我。
……
傍晚,夕陽的輝光灑滿了窗子,空氣裏看得見灰塵細細飛舞。踩在木地板上,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古老,發黃。
推開二樓倒數第二個臥室的門,正中央的兩個床上並排躺著兩個昏迷的人。尼法朵拉正站在床邊,查看送來的藥劑。聽到開門聲,轉過身一看,露出一個笑容,“你來了。”
加萊點點頭,靜靜地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一男一女,臉色蒼白,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幾乎讓人嗅不到他們的活氣兒。
他們那麼安靜。就連一向活潑的男人都那麼安靜。
“至少十個以上的鑽心咒……還有奪魂咒和漂浮咒……你的母親身體不好,在這麼多之後……可能很難再下床走路了……幸好她是巫師,魔藥對她來說更有效果,她能夠活下去……可是你的父親……我很抱歉,他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聖芒戈醫生的話就像是晴天霹靂,即使她有所準備,也因為這番話而退後兩步,心口劇痛,臉色慘白。
為什麼他們就是不能放過她呢?他們沒有傷害任何人,卻要遭受如此苦痛。他們為什麼就能如此冷血殘忍?安東寧……安東寧……她甚至是他的親妹妹!為了一個殘暴不仁的主人,他居然能夠毫不動容地犧牲親妹妹嗎?!對自己的親人下如此毒手,他還是人嗎?!
血液一陣一陣地燥熱,加萊倚在門口,閉上雙眼,胸口輕輕起伏顫唞。
一群……畜生。畜生!
“我們到達莊園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撤退,他們沒有時間帶走艾利他們,這給我們了一個機會,我們救下了艾利和你的爸爸。但是很遺憾……我們來得太晚了。”
鄧布利多說這番話時,表情是真實的沉重而悲哀。
那個曾經聰明伶俐而且低調溫和的拉文克勞女孩,一生都坎坷痛苦,好不容易在度過了這麼幸福平靜的日子後,還是沒有躲過災難。她的下半生,都會限製在一個狹窄的範圍內。而她的丈夫,有可能從今往後,都會閉著眼,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