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慘白發青,雙眼充滿了恐懼,渾身抽搐似的顫唞,巨大的心痛讓她一時無法順利呼吸,雙手戰栗得無法控製。
她怔怔地望著虛空的某一點,目光無神,臉上血色盡失,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事物。
許久,她才緩緩從那種真實到無可辯駁的夢境裏蘇醒過來。她的眼珠動了動,落在自己顫唞的雙手上,緊緊盯著,目光隱忍到了極致,脊背繃緊,仿佛碰一下就會爆發出來。
“西弗勒斯……”
她把臉捂進雙手,她的臉燥熱,但是雙手冰冷。火冰二重天的感覺似乎能讓她從那種可怕的場景裏清醒,她長久地保持一個姿勢,直到快要窒息。
明明知道那是一個夢,但是因為太過真實,即使是夢,她也無法接受。
夢裏麵,她看到了死亡。
西弗勒斯的死亡。
這個夢就像是把她所有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不安,恐懼,暴躁,全部勾了出來。神思恍惚,她幾乎一瞬間被這種排山倒海般的情緒所打到。她驚醒之後發出一聲哀號,極度痛苦地全身抽搐,腦海裏不斷閃過他閉上眼時,慘白的臉,發青的嘴唇,和變得僵硬的身體。它揮之不去,就像是壞掉的影碟機,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當時的場景。混亂的思緒擠滿了她的腦袋,她痛苦得要發瘋。她把臉捂進厚厚的棉絮裏,感覺到滾燙的液體沿著眼角簌簌而下,立刻被棉被吸收。她發出粗重的喘熄,喉嚨裏一陣一陣地抽噎,像是瀕死的動物一般,極度痛苦,卻又無法解脫。
這是什麼……隻是一個夢境?或者不僅僅是一個夢境?
如果是後者呢?
她慢慢停止了抽噎,從棉絮裏抬起頭,盯著雙手,目光呆滯。
……不,她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不管這是不是真的。她要把一丁點可能都掐死在繈褓裏。
她不會讓他就這麼死去,孤獨,冰冷,滿含痛苦。
不惜任何代價,她都會讓他活下去。
……
清晨,格林尼治時間7點整,布萊克老屋的二樓響起了腳步聲。
尼法朵拉打著哈欠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正準備清理一下自己,眼角卻突然瞟到餐廳的桌子旁靜坐的一個人影。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清楚對方究竟是誰,十分驚訝地開口說道,“加爾?!你在這裏做什麼?”
對方似乎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她的頭發服帖地躺在腦後,披著一件薄薄的袍子,蜷縮地坐在椅子上。聽到說話聲,她頓了幾秒,才轉過頭,臉色在微光下蒼白透著病態的青色,下巴尖細,目光卻安靜得如同挪威冬日冰下靜靜流淌的湖水。
尼法朵拉直覺地感覺不妙,她立刻走過去,握上對方的手,被對方冰得一顫。她詫異地打量女孩,目光滿含擔憂,“你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加萊靜了幾秒,搖搖頭,聲音有些低啞,“我想見鄧布利多。”
尼法朵拉更驚訝了,“鄧布利多?你找他有事嗎?”
“是的。”加萊垂下眼瞼。
“非常,重要的事情。”
“也許,關乎他和西弗勒斯的生死。”
尼法朵拉呆滯地看著她,女孩的目光深邃幽冷,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味。
“好、好吧。”尼法朵拉結結巴巴地回答,“我帶你去見他。”
“多謝。”加萊微微一笑。
……
“奶油花生糖。”
口令說出,校長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露出後麵充滿奇思妙想的精妙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