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
他當然不會全然信任李小環,武當派其他人又不是死絕了,白眉先前把李小環趕下武當山,就是因為李小環為少林求情,白眉篤定此人不值得信任,又怎麼會偏偏派李小環來給他送飯,又麻煩萬分地另外派了幾個弟子專門監視李小環?
淩多多推測,白眉把李小環送進來跟他聯絡,很可能是希望利用李小環從他嘴裏套出有用的情報來,也就是說,李小環很可能把從他前腳這裏得來的情報,後腳就如數告知白眉。
雖則如此,淩多多卻仍然感覺到李小環有一定的可信度,所以他剛剛設了一個局專門試探一下李小環的可信程度。
淩多多剛剛在茶幾上蘸著茶水寫了一個簡短的藥方,告訴李小環自己恢複武功需要這幾味中草藥,希望李小環能夠想辦法給自己弄過來。
——這當然是用來唬人的,淩多多對於自己身上內力都提不出來的原因還沒有具體了解,但是不妨礙他借此看看李小環的反應。
白眉肯把他就近關在武當紫霄神殿內部,全因誤以為他周身武功已經被山下的高人給廢掉了,再加上白眉還是很忌憚他的武功的,若是李小環照實回稟了他,恐怕自己是得不到相關中藥的。
白眉知道讓他恢複武功的重要性,李小環自然也知道,若是對方肯在這種重大事項上幫他隱瞞並且助他一臂之力,那最起碼證明了李小環具有相當的可信度,淩多多正好可以拜托她幫忙打聽一下方世玉的消息。
當然,若是李小環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白眉,那倒也無所謂,淩多多同樣也可以利用她傳遞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來混淆白眉的視線。
方世玉不可能被杏隱禪師帶著離開武當山很遠,自己這邊若是借住李小環牢牢牽住白眉的視線,那倒也算是出了一份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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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撩起眼皮來冷冰冰看了看站在她麵前的李小環,先是抬腳把幫著自己梳理眉毛的一個武當弟子踹開,而後撫摸著自己的眉毛問道:“本座讓你去探聽三禮小和尚的口風,怎麼你竟然跟他吵起來了?”
李小環低著頭道:“弟子辜負師伯期望了……弟子一見了三禮,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方世玉那張醜惡的嘴臉,當初若不是他和方世玉橫加阻撓,父親早就幫我報了仇了,何至於一直拖到現在?”
白眉對這樣的說辭並不肯相信,忍不住冷嘲道:“這倒是奇了,怎麼先前不見你顧忌你父親被少林抓去以及雷老虎的仇不能報,一門心思給少林那幫孽障求情呢?”
“那時我見不著三禮和方世玉,又被淩小小的說辭迷了心竅,惹得師伯煩心了一一我現在已經完全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還請師伯再給我一次機會!”李小環說話時臉上浮現出止不住的怨恨神色,還把自己的兩隻手都緊緊攥住。
白眉揣度她的神情不像是在作假,卻仍然放不下心來,嚴正警告道:“你不要忘了,你的父親還在本座手中,雖然他沒有做什麼惹得本座不快的事情,但是若是你這個女兒作出傻事來,本座同樣也不會放過他!”
白眉是先前見撬不開淩多多的嘴巴,別無辦法,便讓人把李巴山父女帶過來,想要借助李小環從淩多多那邊套取情報。
李小環似乎很為難地皺了一下眉,躊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開口道:“師伯,您也知道,那個三禮最是詭計多端的,弟子剛剛才對他表示了惡意,他如何還能夠信任我?”
一說起這個來白眉就一肚子的火氣,指著李小環罵道:“你還有臉說這個?本座讓你去套他的話,你竟然傻到跟他硬吵起來,你的腦子都被吃到狗肚子裏去了?!”
說到後麵,他越說越不忿,直接抬起腿來,一腳踹在李小環肚皮上,將其踹得後退幾步,吐了一口血出來。
李小環擦了擦嘴角,連忙道:“師伯,我再見他的時候,可以借此告訴他,我被人監視,上次那樣對他,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這樣一來,他說不定反倒會更加信任我才是?”
白眉聽完後很明顯愣了一下,而後深覺有理,其後又一想,自己才剛罵過李小環腦子被狗吃了,現在要是立刻改口表揚她,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耳光了,因而道:“本座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給本座問出話來,看看究竟是誰廢了他的武功!”
“是,師伯,弟子一定不辜負師伯的期望。”李小環說完,見白眉對自己疑竇仍然沒有消除,故作遲疑道,“師伯,那我父親……”
李巴山被白眉捏在手上,是白眉肯對李小環投以一定信任最大的籌碼,見她問起來,便借機警告道:“本座的眼睛是雪雪亮的,你不要想耍什麼花樣,弄清楚了本座的疑問,本座自然會放你了的父親!”
李小環聽罷眼眶一紅:“師伯,我福薄命淺,年幼喪母,中年喪夫,如今就隻與父親二人相依為命,還請師伯好生待我父親,小環一定肝腦塗地以報師伯!”
李巴山是白眉的籌碼,白眉自然很樂意看到李小環把他父親當回事兒,李小環越看重李巴山,就表明他手中籌碼的價值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