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多多在心頭暗笑一聲,扭頭對著李小環道:“這次能夠成事,還需要多謝李師姐相助。”

李小環對待他的態度就比李巴山和緩許多,輕輕一點頭道:“他日重建了少林,我也還想再同小小相見,感謝她點化之功。”

愛人是一個技術活,恨人是一個力氣活,李小環經過此事,徹底看開了跟方世玉之間的仇怨,她開始學會重新審視往事,找出自己所作所為的不妥之處,若是當年雷老虎沒有步步緊逼,雙方也不會鬧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李小環感覺到數年來從未有過的輕鬆,她想要跟隨自己父親周遊大好河山,開闊眼界,平定心緒,再去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

淩多多跟他們就此別過,自己背著方世玉從武當山上一路下來,就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仔仔細細給方世玉檢查了一遍身體,發現此人現如今連昏迷都算不上,隻能說是在呼呼睡大覺,頗感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寫信給遠在福建的智能等人,告知他們自己和方世玉上武當尋仇的始末。

白眉雖然說是他和方世玉聯手打敗的,但是淩多多想起來仍然覺得很不可思議,這事兒也太扯了,白眉被打死前恐怕很莫名其妙不說,連他這個贏家也頗感茫然。

方世玉變身賽亞人還能說是劇情需要,是編劇給開的金手指,淩多多對於自己竟然也跟著鳥槍換炮之事怎麼都想不通,他跟方世玉又不是組隊打怪,怎麼等級提升都是相關聯的呢?

他想了半天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幹脆也就不想了,打算好等方世玉醒過來就去接淩小小——雖然胡惠乾早已經跟嚴詠春的丫鬟小麗成雙入對了,但是那個臭小子對自己的寶貝妹妹畢竟曾經有過那啥啥的念想,還是不要把他們兩個人單獨放一塊太長時間為妙。

這樣想著,淩多多打了一桶水燒開後給方世玉擦了一遍身子,一邊擦一邊忍不住感慨,果然是剛剛從土坑裏麵挖出來的,身上是真夠髒的。

他仔仔細細為方世玉清理了一番,又叫了素齋到房間裏來吃,往方世玉嘴巴裏灌了點水。這麼折騰完,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淩多多這幾天被關押在武當派內部,既擔心方世玉也為自己發愁,並沒有睡過安穩覺,今天發生的事情也不少,他簡單洗過澡正想趁早睡下,卻聽到窗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少林弟子三禮,還不快出來?”

淩多多本來腦袋都挨到枕頭了,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坐直了身子,這個聲音他並不陌生,分明就是杏隱禪師的。

真正的大BOSS終於現身,恐怕杏隱禪師是最能為他解釋為何他的武功會突飛猛進的人了,淩多多絲毫沒有耽擱,運起輕功撞開窗戶闖了出去。

為了進出方便,他選的房間在一樓,出門就是走廊,往外走就是露天小院,杏隱禪師就站在小院正中央,背著手定定看著他。

這次雖然杏隱禪師仍然穿著一身白衣,然而頭發卻是向後梳的,不似以前幾次見麵都披散遮住臉龐的恐怖模樣。

淩多多腳步一頓,又見他目光沉穩,麵容祥和安寧,便知此時的杏隱禪師不是發病狀態的,沒有任何耽擱就上前行禮:“弟子三禮見過師公。”

杏隱禪師對著他微微一笑,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我是三天之前才想起來自己是誰,想不到你倒比我先知道我的身份。”這小和尚見麵先叫他師公,請安見禮沒有絲毫打哏,可見是早就猜到了的,確實是一個聰明人。

淩多多走進了乘著月光仔細一看,見他臉上連皺紋都沒有多少,八十幾歲的人看起來卻比白眉和至善都要顯得年輕。

至善如何姑且不說,白眉作為武當掌教,肯定吃住比一個睡在井裏麵的孤魂野鬼好了不少,卻仍然比不上杏隱禪師的保養,沒想到那套邪門武功還有美容抗衰老的功效。

淩多多思維跑偏了一下,迅速收攏起來,笑道:“師公這話是怎麼說的?難道您練功練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嗎?”

他雖然對那套功夫的副作用有了大概了解,不過也都是自行推測的,真實情況如何還未可知,還是問問杏隱禪師才能最終確定。

杏隱禪師也並沒有隱瞞他的意思,如實相告道:“我這十幾年,研究了一種叫做《毋我禪功》的武功,這種禪功可以將人的潛能完全激發出來,相當的神奇。”

“世上從來都是講究等價交換的,這樣霸道厲害的武功,想必副作用同樣很明顯吧?”淩多多問道,他已經見識過這個禪功的神奇能力了,最起碼讓方世玉少練了二十年的武功。

杏隱禪師緩緩點頭:“你說得不錯,在練功的過程中,會先進入一種假死的狀態,失去部分的記憶,甚至會忘掉自己是誰。”

淩多多一邊聽一邊點頭,這倒是跟自己猜測的一點都不差。

杏隱禪師繼續說道:“我在機緣巧合之下,把禪功傳給了世玉,而後在三天前恢複了記憶,卻仍然傳授了世玉完整的口訣,又輸送了接近半數的功力給你,助你們打敗白眉。”

他這樣做也是雙重保險,方世玉雖然很有潛力,但是他原本跟白眉的武力值差距畢竟太大了,杏隱禪師擔心這樣仍然不足以戰勝白眉,而自己作為一個隱居江湖的名宿又不能自降身份跟白眉這個棄徒正麵交戰,便幹脆傳給了淩多多,期望他能夠借助這部分功力,不僅殺掉白眉,還要早日重建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