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跑開幾丈遠。我還是頭一次見偶像跟粉絲合影的時候說‘姑娘你把外套拉鏈給拉上吧’。人家打扮成這樣就是給你看的。”

司南一愣,沒發現丁萱竟然觀察得這麼仔細,很快就又笑道:“因為你在場嘛,我肯定要表現好——”

“司南,你知道嗎?”丁萱放下筷子,“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看著她的眼神都不一樣,好像眼裏有星星,不知不覺就彎得跟月亮似的。”雖然司南曾經問過她“有空咱倆談個戀愛唄”,但丁萱看得到,他的眼睛流露出來的並不是與他話語一樣的情緒。

“你這台詞很適合偶像劇。”半晌,司南又笑眯眯說道。

“我知道這麼形容是矯情了點,但是你在逃避。”丁萱說,她能感覺到自己應該是戳到他心裏什麼東西了。

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丁萱拿起紙巾擦擦嘴角,看到是段律銘來電。“喂?”

“方格……”段律銘的呼吸淺淺可聞,聲音悶著一絲沉凝,像是才從急救室出來,攏在口罩裏說話,“很抱歉,我沒有守住他。”那邊還有隱隱約約女人的哭泣,像是方格的母親。

丁萱另一隻手裏的湯勺啪一聲掉進了碗裏。

“怎麼了丁萱?”司南瞧著她臉色不對勁,拿過紙巾遞給她。

丁萱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突變

晚上十點,段律銘結束了工作,關上電腦,穿上外套,出辦公室門。走到電梯門口。

門上紅色的數字慢慢跳到八樓,一開門,丁萱站在裏麵。

“你怎麼來——”他話音未落,就見丁萱抬起頭來紅著眼睛。

“方格明明不應該死的。”丁萱鼻子酸得厲害,她拚命想忍住眼淚,然而還是一陣淚意高過一陣,“可是我什麼都沒做……”

“這不是你的錯。”段律銘把她拉出來,掏出紙巾擦她臉上的眼淚。

“但是我是這麼寫的,是我把他寫成心髒病患者,是我——”

“聽我說,丁萱。”段律銘提高音調,手扶在了她肩頭,一字一句認真嚴謹,“他的命運沒有按照你的故事來。所以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懂嗎?在你的故事裏,他去世的原因是受刺激急火攻心,而現在他是因為疾病突然加重心力衰竭。這跟你的大綱不一樣。我看到他的命數是紅色,這代表了他注定如此。我是醫生,作為醫生我比你更加有責任。我盡力了,現代醫學都做不了的事,你怎麼能替補上呢?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丁萱盯著他,似乎反應不過來他的話,最終還是失落地低下頭,神色黯淡無光。

“這件事聽我的。”段律銘放輕了語氣,又恢複一如他既往的溫和。“其他什麼都別想。就算以後有其他問題,我處理就好。”他換開話題。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了。”丁萱拿著紙巾摁了摁眼睛,還帶著鼻音。

現實大概……已經徹底失控了。就此,她再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故事會如何發展,又會如何結束。丁萱迷茫得像是身處一團濃霧,找不到任何方向,前路未卜。

“可是我在這裏。”他說。

“啊?”

“別忘了,我是男主。”他慢條斯理地說。

“什麼男主?”旁邊突然有人插話,“哪個電視劇?”

丁萱立即轉身,看到竟然是小姑娘莊寒雙手揣在兜裏,站在電梯口。

“姐姐你怎麼哭了?”莊寒走過來,又歪頭看看段律銘,“段醫生欺負你了嗎?”

“沒有。”丁萱垂下頭,讓頭發散下來,遮住她的臉。

“段醫生,”莊寒從兜裏掏出一個老式手表,“這是莊寒落在我那兒的,你能幫我交給他媽媽嗎?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