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撕咬著什麼東西。
淩鈺睜大了眼,望清鐵籠中露出的青色衣衫,她驚恐地後退——那是王姐的衣服,是王姐的屍體!
這個男人!
惡魔一樣的男人!
“阿鈺,你想逃到哪裏去呢?”他挑著眉,低沉的聲音帶著蠱惑的力量,讓淩鈺再不敢後退一步,也不敢往前半尺。
她癡癡立在那裏,目光空洞地望著黑熊瘋狂地撕咬,耳中嗡嗡作響。再忍不住,淩鈺俯下`身大吐。
然而餓了一整日,她胃中什麼都沒有,幹嘔得難受至極。
那個男人已經走到她身前,遞給她一方月色的手帕,“寡人的妃,寡人知道你想要逃,所以在這裏安排了這一場盛宴,你喜歡麼?”
淩鈺搖著頭,已經沒有一點力氣,雙腿一軟,普通癱軟在地上。她昂著怔怔望著身前這個男人,他有如鐵似石的硬朗輪廓,五官明明粗獷,拚湊在一起卻是別樣的另類之色,是狂野,是桀驁,任何人都淩駕不了的張狂。然而這樣一個男人竟然隨身藏著一方手帕,如月潔白的顏色讓淩鈺詫異。
她愣了好久都沒有伸手去接。
梁天子俯下`身,親手替她擦著唇角,這樣高大的人俯身下來,壓迫得淩鈺不敢妄動,不敢呼吸。她小心翼翼望著他,四目相對裏,她仿佛望見了他深眸處閃動的微光。如淚水,如月光,哀傷而清澈,迷茫而渴望。
但隻在一瞬間,他手上的力道變得狠戾,弄疼了淩鈺。她倒抽一口涼氣,卻不敢後退。
“你就叫阿鈺麼?”
她遲疑著,屏住呼吸地點頭:“鈺靈。”
“哦,鈺靈。”他沉吟著,“還是阿鈺好聽。”聲音低沉渾厚。
“你叫什麼名字?”才脫口,淩鈺已經一聲驚呼地捂住了唇,她驚恐地望著他,臉色已經失了血色。
“哈哈哈,寡人有這麼可怕麼?”梁天子深望她,“梁肆啟。”
恐怕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與人說話,沒有身份,拋下`身架,讓一旁衝下來的圓肚大驚。
淩鈺在心中默念著,她一直以為梁天子會是一個大腹便便或油光滿麵的中年男人,陸從未與她說起過梁天子的情況,她旁聽而來的印象完全與此刻親眼所見有著千差萬別的懸殊。
他不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他是成熟的年輕男子,卻因有著低沉渾厚的聲音,而讓人容易產生誤解。他的樣貌太過駭人,讓人不敢多望一眼,因為他深沉的眸子總射出灼人的利光。
而那一次宮殿中的誤入,差一點淩鈺就命喪他一句話下。
俯身,垂首,淩鈺已不敢再看他。
“寡人為何會覺得你很熟悉……”
淩鈺的心微顫:“或許是阿鈺太過平常。”
“不。”梁肆啟輕輕吐出這個字,將淩鈺一把扯入懷中,“寡人覺得你很特別,寡人欲封你為妃,跟寡人回胡去吧。”
正文 071 逃脫遊戲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出口,淩鈺錯愕至極。
她緩步後退,連忙搖頭:“不,不,我想您一定弄錯了,我想您一定糊塗了,我隻是一個棄婦,哪裏能夠為天子妃嬪呢……”
是她太過掉以輕心,原本來時的路就已知梁天子在這裏,就已經遇見過圓肚,她還拚了命地往這裏跑,是作繭自縛!
梁肆啟已經隱又怒意,聲音低沉得如陰空驚雷閃過,“哦,你不願意,你說寡人糊塗,寡人身為人君,原來還有人認為寡人糊塗。”
不是的。”淩鈺惶恐搖頭,想要退後卻再次被梁肆啟扯住了手腕。
她搖著頭,“不是的,天子,您救過我,我應該感恩於你,可是我是嫁過人的女子,怎配做你的妃子呢。”
“寡人沒有說過介意。”
“天子……”
“阿鈺,你想惹寡人生氣麼?”梁肆啟陰沉著一雙深眸反問。
淩鈺啞然,噤聲不語。被梁肆啟撞見她已經明白是難以逃脫的,這個人無所不用其極,為政殘暴,雖是人君,更不如說是一個修羅惡魔。從知曉他身份後,淩鈺就明白自己已是九死一生的結局。反抗不過的,除非她選擇死。
“天子……”淩鈺無措,猛然揚起手中發釵,她將發釵抵到脖頸處,昂起修長玉頸,“天子,阿鈺不願意,您不要為難了……”
“你想以死明誌麼?”他沉沉望著她。
淩鈺猶豫著點頭,“我沒有辦法。”
她沒有辦法,一介弱女子,即便有要強的性格,卻在時局裏失了所有有利的東西。
梁肆啟沉沉望著她,久久都沒有說話。他仿佛在生著很大的氣,但一言不發的麵容卻辨不出任何情緒。
淩鈺的一顆心跳得更快,那發釵緊緊握在掌心,雙手已經漸漸泛出了顫唞,一不小心刺入肌膚裏,傳來炙熱的灼痛。
她已經料定自己輸了。
可是那道渾厚的聲音突然響起,“那寡人放你離開。”
淩鈺錯愕睜大眼,緊握發釵的手更加泛出了顫唞,深深紮進肌膚中。
“寡人放你離開。”梁肆啟重複著這句話,冰冷的輪廓浮起一抹笑意,“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