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梁肇啟一樣,他依舊一身絕代風華,淩虛走來,停在了淩鈺與梁肆啟身前。
“哥哥,珍妃,一路辛苦了。”
“小王子可好?”梁肆啟問。
他還是擔心他的孩子的。
梁肇啟回道:“哥哥不要擔心,在你們回來這段時間小王子已經無礙了。”
淩鈺暗暗朝梁肇啟投去目光,讓他撒這個小謊真是為難他了。他察覺到這目光,朝她望來一眼,“珍妃身體不適麼,臉色有些蒼白。”
梁肆啟哈哈一笑,大掌拍在梁肇啟肩上,“珍妃懷了身孕,先快回宮吧。”
梁肇啟僵在原地,怔怔望住淩鈺。他眸中不知是什麼情愫,藏著淩鈺看不懂的深意,知曉他的心意,淩鈺終究還是有些愧疚。哪怕不愛身前這個男子,他也在真心幫她,她無以為報,不想欠他的情,更不願傷害他。
“恭喜珍妃。”梁肇啟浮起一笑,轉身道,“哥哥先去吧,阿允去安排諸侯的住宿。”
終於回到胡王宮,一切從這裏開始,也將從這裏結束。
茜蘭知曉淩鈺懷孕,萬分欣喜,連忙忙前忙後伺候著。淩鈺隻沐浴後便睡去,終於不用再奔波了。
第二日醒來,梁肆啟命來醫官替她診脈,她的身體虛弱,得多叫調養。
梁肆啟將很多時間都花在她身上,他太寶貴這個孩子,淩鈺道:“天子不去招呼諸侯麼,他們不辭辛苦送我們歸來,天子放心去款待諸侯,妾這裏有宮人在無事的。”
“寡人去招呼他們做什麼,他們護送本就是應該的,有阿允在已無寡人的事。”
淩鈺心中焦急,她其實想見陸玦,但是卻在梁肆啟的處處關慰中沒有機會去看。她溫言著笑道:“天子總該去看看小扶桑吧,他的身體才好,天子該多關心他。”
梁肆啟挑眉凝來,“為何你像在趕寡人走一樣?”
淩鈺心中一顫,“怎麼會。隻是妾自己做了母親,喜歡孩子,也心疼孩子,不忍小扶桑沒有母親又沒有父親去陪。”
梁肆啟笑道:“果真如此?”
“當然如此,說不定小扶桑此刻很想念他的父王,哭著鬧著要見父親,而照顧小扶桑的宮人肯定正焦頭爛額安慰不了呢。”淩鈺玩笑著道。
梁肆啟麵上的笑漸漸收斂,若有所思沉了雙眸,“那寡人去看看。”
他終於離開了,因為淩鈺說起了胡姬,他心愛的女人就算不會想他,他也會想她的。望著這威武高大的背影漸漸出門,淩鈺梳了妝也走出殿去。
諸侯依舊是被安頓在西苑,夜晚的天空繁星閃爍,美得醉人。淩鈺一路走去,隻裝作是出來散步。走到前處小池旁,忽然見梁肇啟頎長的身影過來。她一愣,忙轉身往回走。
“珍妃——”然而梁肇啟卻已望見了她,將她叫住。
不得已回過身,淩鈺裝作驚訝道:“允王也在這裏?”
“我正要回宮,珍妃來這裏漫步麼,為何不帶宮人?”
“隨意走走,帶人才難透氣呢。”淩鈺堆起笑來。
梁肇啟道:“哥哥沒有陪你麼?”
“天子去看望小扶桑了。”沒有說破,梁肇啟卻已能知曉。
他點頭道:“那我陪你走一圈吧。”
淩鈺忙道:“不用的,你急著出宮,我自己隨意走走就好了。”
“不礙事,你一個人不帶宮人,我也不會放心。”
淩鈺知曉拒絕不過,於是點頭與梁肇啟一道漫步。
她說:“多謝你幫我這一次。”
梁肇啟一笑:“這有什麼,這不算幫你,我也正打算讓哥哥回宮。”
“可是你謊稱小扶桑生了病,害得天子擔心了呀,若天子知曉你騙了他,懲罰了你,我豈不是罪過了。”
“我並沒有慌騙,哥哥不會懲罰我的。”
淩鈺一驚:“你是說小扶桑確實生了病?”
梁肇啟點頭:“是病了,那一日收到你的信我也正打算叫哥哥回來的,不過小王子現在已是無礙。”
“那我明日得去看看小扶桑。”淩鈺道。
“看他?你不知道小王子在哪裏,如何看得了。”
淩鈺的心一跳,險些說漏嘴了,“是呢,明日我問問天子。”
緩步往前,月光倒映在小池中,晚風吹來,漣漪皺起,宛如一條玉帶銀河。置身在這樣美麗的夜色裏,淩鈺卻有些心不在焉。
“珍妃,方才你是否不想看到我呢。”梁肇啟突然這樣問道。
淩鈺驚詫:“你怎麼這樣說。”
“你已經轉身離去,若非我叫你……”
心中羞愧,淩鈺不忍傷梁肇啟,“不是的,天子不讓我出來走動,擔心我的身體,但是我哪有那麼嬌貴。我隻能在他走後悄悄溜出來,甚至連宮人都不敢帶。”
梁肇啟釋然,輕笑:“原來如此,我以為你不想見到我。”
“當然不是啊。”
他已不再計較這個話題,笑問:“你在信中說起自己身體不適,現在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