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寵妃……”
“爹爹!”淩鈺一喝,心中隱生不快,這危難時刻她不願意聽到這樣觸黴頭的話,“他肯定能夠勝利的,他若敗,我必當傾盡全力替他奪回江山。”
圓肚凝視自己的女兒好久。搖頭歎息:“傻!”
淩鈺起身準備穿戴,“我想去看看天子。”
然而看與不看都已如方才父親所言,梁肆啟依舊沉溺於美色與酒色中,不理朝政,將瑣事都交給大司馬與梁肇啟處理。而所有兵力都交由曾衛將軍統轄。
胡王都城門駐守著重重兵馬,城中也有士兵巡邏鎮守。但是梁肆啟不會知道他最得力的將軍也叛變了。
陸陸續續每一日都會傳來戰事情況,曲國占領卞耶五座城池,勢要直抵卞耶王都。再一日青國君上千裏加急送來奏折,欲請天子發兵增援。而胡王都卻一直都是同一個消息,不出兵。
十日後,陸玦召集德高望重的臣子與城中普通百姓,在士兵的護送下欲將臣子與百姓送往胡王都請懇出兵。途遭曲軍攔截,欲躲,遇襲,四十多人皆亡。百姓聞後怨聲載道。大罵昏君治國無能。
青國雲公不忍百姓顛沛流離,攜兵往胡王都請懇出兵,隊伍正蓄勢而來。
這一個請懇出兵卻是真正的硝煙開始,胡王都得聞消息,梁肆啟正醉臥美人膝。霎時霍然起身,怒甩酒杯。
淩鈺也聽聞消息,裝作震驚過來安慰,實則隻欲打探梁肆啟是何意思,“天子還不出兵麼!”
“終於開始與寡人對上手了……”梁肆啟卻是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他從牆上抽出佩劍,在淩鈺還不知曉他想做什麼的時候被圓肚猛然帶入一側,他拉過淩鈺低低道:“不要看。”
隨即而來的是殿中那些女子們驚聲逃竄的慘叫與長劍沒入肌膚血肉的聲音,不用回頭,淩鈺已知發生了什麼。她死死抓住父親的手臂,借著父親的力量才不讓自己顫唞地倒地。
梁肆啟長劍一甩,隻聽砰一聲清脆的聲響。控製不住地,淩鈺回頭去望,滿室血流成河,前一刻鍾還笑靨如花的女子們都已橫躺地麵,鮮血直湧。紅色的血蜿蜒至她的腳下,沾染了她的裙擺。
控製不住地顫唞,淩鈺眼前一黑,踉蹌著往前一倒。父親急急摟住她,“珍妃——”
這一聲驚呼將她叫醒,她緩緩睜開眼,身前竟是梁肆啟緩步走來的身影。
淩鈺心中恐懼,這個男人不上戰場,剛愎自用,隻會在屋子裏將無辜的女人殺害!
他每走一步,她就緩步後退,死死扣住父親的手臂。
梁肆啟終於停在她身前,直直望她。
她看不懂他眸中的深意,不懂他為何會用這樣深沉的目光看她,情不自禁,她的手小心護住了已漸隆起的小腹。
梁肆啟朝她伸出手來。
淩鈺愣怔,他的大手停在她身前,直直伸出,等待著她的回應。淩鈺望著他,好久好久,她腦中一片空白,不懂何意。
“你怕麼?”低沉渾厚的聲音響在她耳側。
望著他,淩鈺緩緩點頭。
“那就把手給寡人。”
他這樣說,淩鈺反倒將手藏入袖中。但是望著他一直停在她身前的那隻大手,她竟在此刻看不懂他的執著。
父親在身側暗暗提示著她是伸出手去。
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又痙攣似地鬆開,淩鈺怔怔看著梁肆啟,終於還是伸出自己的手。
他將她牢牢握住,攬她入懷,送她回宮。
直到走進了央華殿,淩鈺始終都還是看不懂他的執著。他如一個溫情的丈夫扶她坐到床沿,親自彎腰替她脫下那沾血的鞋,再命一旁傻眼的茜蘭,“重新找身幹淨的衣衫來。”
他回身對淩鈺道:“寡人去處理國事了,你好生休息會兒吧,戰亂的事不用你擔心。”他將手放在淩鈺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安心睡吧,寡人不會讓你這樣擔心受怕的。”他轉身出了門。
直至梁肆啟離開好久後,淩鈺始終還是驚愕的。她完全看不懂他眸中的深意,也完全不懂他為什麼會親自替她脫鞋,不懂他這份執著。真是隻是為了她可以生一個和胡姬長相相似的女兒麼?還是他又在方才將她當作了胡姬?
茜蘭找來衣物,咂舌瞪眼:“奴從未見過天子如此平常的樣子!”
是呢,是平常,他所做的都是平常人所做的,但是換成了是他就顯得太過神奇驚愕了。
就這樣傻了一整天,淩鈺到夜晚時才見到父親。
圓肚是偷偷跑來的,他道:“天子命曾衛將軍在堯國鎮守,堯國離胡王都最近,若那裏能守住,雲公的兵力就不能進城。”
淩鈺心中一緊:“不能進城,那這場仗如何打?”
圓肚笑她:“你不知麼,百姓隻知雲公帶兵是來請求支援,而天子守住路不讓他進胡王都,百姓會如何想?陸公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然後不再顧及,奮起反兵。”
淩鈺大悟:“那是否天子已派兵前往綺國與青國監督?”
“當然,不過青國或許早有防備了。”
淩鈺的心緊張,她期望陸玦能夠快些打來,她已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