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小綠樹還在時的那段快樂日子。不過始終都是她一個人在說,陸玦一直負手站立,一言不發。
她歎:“我隻以為自己選對了人,隻以為自己做這一切都沒有錯,都是值得的。可是你讓我失望了兩回,這是不是第三回呢。”
陸玦身形一滯,“阿鈺……”他頓了好久才問起,“我想問問你,梁肇啟是不是還沒有死。”
偌大殿堂的空氣瞬間凝結。淩鈺凝眸望來:“你這樣問……”他這樣問起,足矣表明他懷疑了她。不管他信不信外麵的流言,他始終還是懷疑她袒護了梁肇啟。
“死了,不是死在天牢中了麼。”
陸玦靜靜看她,想起許芝說過的話,她駕車出了城,車中還有一個男子。緩緩閉上眼睛,心中竟然有一股沉痛,他從來沒有這樣的痛。這是第一次,他很清楚這是因為什麼。
轉身大步離開,他片刻都不願再呆下去。
“陸玦——”她決絕而痛苦的聲音從身後響來,他忍不住停了腳步。
“如果今日你要從這裏走,那明日就不要再進來了。”
他的背影僵硬,回身問:“你說什麼?”
她的目光冰冷:“是你在懷疑我。”
既然已經說到了這裏,再次提及了“懷疑”這個詞。他已經不再避諱了。深吸著氣,陸玦凝視淩鈺,滿臉的嚴謹:“那麼你能解開我的疑惑嗎。”
“解開你什麼疑惑?”淩鈺冷聲一笑,“你想知道什麼,想問出什麼。”
“梁肇啟沒有死,九月十日天牢大火是你策劃,他被你的馬車帶出了城,對不對。”
淩鈺呆立了很久,她隻是看著陸玦。許久許久後她漸漸笑了,“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不過你一直沒有挑明,一直沒有怪我,原來都是假裝的。”
陸玦失望地聽她說出這些話,假裝嗎,他從來不會假裝。不懂假裝是什麼意﹌
沒有陸玦的日子似乎已經漸漸習慣,這一日用過晚膳淩鈺準備出去散散步,殿中忽然映出一個身影。她一時愣住,不知下一步該要如何。
是陸玦來了,一個月沒有見,他眼底是一圈青色。眉宇間也透著倦意。他是忙碌的,肯定很累。
淩鈺立在原地安靜了好久,她不知他突然來這裏,且沒有任何通報就出現在她身前是什麼意思。
陸玦先開了口:“你要出去?”
“天子有事嗎?”
紀元淸俯身行禮道:“天子請先坐會兒吧。”她忙去倒茶。
不過陸玦依舊站立著,隻道:“寡人要調動護甲軍。來這裏取回璽令。”
淩鈺有些想笑,她回道:“天子能等待片刻麼,等明日妾將璽令送去。”
他也沒有追問她為什麼要明日,頷首:“好。”微微一頓,他道。“寡人先走了。”
淩鈺讓紀元淸去送,陸玦聽到她吩咐的聲音也沒有再說什麼,他頭也不回直接走出了殿,而後一切都是沉寂的。她好像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心跳越來越烈,最後像是什麼東西碎了的聲音。
紀元淸回來時瞧見淩鈺臉色不對,一時輕輕悄悄地歎了口氣。
淩鈺邁步走出大殿,她忙追上來道:“夫人,您要去哪裏?”
“不是說好了去散散步麼。”
紀元淸一愣,哦了一聲忙轉身到殿中拿了件披風跟上。十一月的氣候已是很冷了,夜晚也降臨得快,此刻天空彌漫夜色,有宮人挑亮了宮燈。淩鈺這散步走得漫不經心,紀元淸也小心跟在她身後。
淩鈺不知道要走去哪裏,隻在這長巷裏走來走去,她穿過長巷又行去一方庭院,前處有兩個值守的小兵蹲在一起喝酒。這裏比較偏僻,因而他們偷偷飲酒也是難被發現的。
淩鈺打算往這裏走出去再回宮,她經過那兩個小兵時他們還在互相碰著酒壺,一點都沒發覺她。
稍壯的那個小兵突然嚶嚶哭起來,許是醉了酒,失態而委屈,“我也是從胡國回來的,我是跟著天子南征北戰的人啊!”
“二哥,可惜你撞上了黴運,不然早已經升官了,哪裏輪得到在這冷清的宮殿值守啊。”另一年輕的小兵也是醉態熏熏,他這一番話讓那小兵更是失態,昂首咕嚕嚕將整壺酒都灌下了肚。
“當年我勇闖胡王宮,還親手遞過自己的弓箭給天子,親眼見天子拉弓上箭,射死了那暴君身邊的閹人。天下的箭法精準,舉手投足都是氣魄,我曾以為跟隨在天子身邊是自己的福,以後都可以……”
淩鈺倏然間停了腳步,她腦中嗡嗡作響,再聽不進那小兵所說的話。但是她死死記住了小兵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