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還是錢鬧的……”嚴局往後一靠,“這種人怎麼會進政協的,真是胡搞。”

“是,那您看這個案子……”

“雖然凶手和屍體都已經找到了,但我看還不能結案。耿家姐弟殺呂顯德固然是犯罪,但呂顯德想謀殺自己的妻子也屬於犯罪行為。”嚴局一邊思考,一邊慢慢說道,“而且,這個案子中還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要結案,就要把所有細節都查個水落石出,決不能因為呂顯德已經死了,就把他殺自己妻子的圖謀糊裏糊塗地掩蓋過去。”嚴局越說聲音越粗,似乎是動了氣,說到最後,居然伸手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下,“這種混賬東西!”

“好,我明白了。”莫然站了起來,“那我先走了。”

“別忙,別忙。”嚴局連忙伸手示意莫然坐下,然後才恢複了剛才的語調和神情,“你怎麼知道呂顯德想殺妻,還有,這件事耿家人知道嗎?”

“這個嘛。”莫然笑了笑。

“呂顯德那天晚上讓人化妝成自己開著車直往西走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提供不在場證明。他說犯了哮喘也是為了給自己戴口罩找理由,好讓車裏的人看起來像自己罷了。但犯哮喘這個托詞他並沒有對耿玉仙說,一來他不可能瞞過對方,另外,他也覺得反正耿玉仙是要被自己殺死的,說不說不重要。”說到這兒,莫然謹慎地看了嚴局一眼,而對方仍然麵無表情,這讓他心裏微微有些不安,但還是繼續說道,“這表明他是想做一些不希望其他人,尤其是不希望我們警方知道的事情。他在九點多給耿玉仙打的那個電話,秘書姚赫並未提及。我想這不是姚赫的疏忽,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呂顯德曾經打過這個電話。要知道,那個電話是九點十三分打的,而姚赫是九點二十左右離開的辦公室。我覺得姚赫不可能在總經理走了沒幾分鍾後就離開,萬一在電梯或樓道裏遇見,是會給總經理留下壞印象的,這點姚赫作為秘書不可能不清楚,所以九點十三分這個電話應該是呂顯德離開辦公室後打的。那時剛剛九點多,不算很晚,他又是剛剛下班,除了見自己的妻子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事情了。他何不好整以暇地在辦公室打完電話後再離開呢?他之所以不在辦公室給自己的妻子打電話,是因為他心裏有鬼,不想讓人聽到清光園這個地名。清光園這個地方又是那麼僻靜的地點,如果他不是想對耿玉仙下毒手的話,我想不出他為什麼要做出這一連串的舉動。雖然他當時並沒有拿凶器,但對於他來說,殺死自己柔弱的妻子恐怕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如果刻意準備凶器的話,恐怕會讓人覺得這是一起有計劃的謀殺,而且警方有可能從凶器追查到凶手。這點倒是和耿家姐弟不謀而合,那兩個人也是在地上隨便撿了一塊石頭把他砸死的。隻不過耿金仙和耿寶成也同樣心懷叵測,呂顯德搞的這些花招反而幫了他們的忙。如果不是耿金仙和耿寶成自己露了馬腳,恐怕我們現在還在那幾個村子裏忙活呢。”

“說到底,還是通過基站確定了他們的位置才破了案。”嚴局往後靠了靠,“要不然咱們也抓不住這幾個人,進一步的證據等屍檢和痕檢的結果吧,再通過交管局查查監控,把這個案子的證據鏈夯實。不過,”嚴局說到這兒,看了看莫然,“一定要查出那天晚上是誰假扮的呂顯德,還有,他的車現在在哪裏也要搞清楚,不然這個案件就還有缺失,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