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他們是在賭場上翻本了呢?”

“這確實有可能,但是在賭桌上,一夜能輸幾千塊,卻不見得能贏幾十塊錢。根據我們的經驗,設賭局的人多半都有些特殊的伎倆,今天讓你輸幾千塊,明天就能讓你輸幾萬塊。至於翻本,幹脆想都別想。”

“哦?這麼說,你們是認定了有這麼一個花錢買凶的人了?”

“當然。”莫然顯得十分自信。

“那是誰呢?”

“嗯。”莫然沉吟了一下,“這個人應該有這樣的特點:她去林間高爾夫俱樂部打過高爾夫,並因此結識了開修車店的那兩個人。她能幫呂顯德轉移財產,說明她有個經濟實體,也就是我們平時說的公司,而且這個公司和呂顯德的公司之間有大宗的業務來往;她喜歡冒險但心理素質極好,而且善於計劃。我必須說明,她最後滅口那一招,簡直是險到了極點,稍有不慎,她就會被對方撞個人仰馬翻,要知道,對方那可是寶馬X5,而她可能隻開了個小跑車。她有可能改裝了自己的車,尤其是車燈,這樣她在馬路上忽然打開大燈的時候才能讓對方更加措手不及。她喜歡聽古典音樂,尤其是呂顯德車裏的那種某個特定藝術家作曲的固定音樂。呂顯德對她顯然有某種特殊的感情,不然也不會為了她又是買CD,又是裝GPS的。所以,很顯然,這個人也應該有某種特殊的魅力,能夠讓呂顯德這種人為了她不惜鋌而走險。所以……”

“這個人是女人?”羅嘉琳接過了話頭。

“可能性很大。”莫然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已經有些涼了,但莫然並不在意,放下茶杯,他又看了看羅嘉琳:“您對我剛才說的這些推論也罷,猜測也罷,感覺怎麼樣?”

“我不知道。”羅嘉琳笑了笑,笑得似乎有些生硬,“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莫然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說完了,我也該走了。”

“不多坐會兒了。”羅嘉琳並沒有站起來,她隻是微微抬起頭,看著莫然。

“不了,已經很打擾您了,再見。”莫然一邊說一邊伸出了手。

“再見。”羅嘉琳也伸出手,和莫然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很涼,手心全是汗。

莫然轉身離開,家政阿姨把他送出了別墅,羅嘉琳靠在椅子上,看著遠處的天空,愣了很久,忽地猛然回手,一把將茶幾上掀翻,茶幾上擺的差距和碗碟乒乒乓乓地摔了個粉碎。

莫然回到車裏,彭曉苗摘下耳機看了看他:“談得怎麼樣?”

“不好。”莫然有些沮喪,搖了搖頭,“這女人太難對付了,一點兒破綻都沒有。”

“你最後已經著急了吧?”彭曉苗臉上掛著笑,“想當場激怒她可真不是什麼好辦法。”

“不然怎麼辦,現在一點把柄都抓不到。她的車和那輛寶馬壓根連邊都沒沾上過,光憑GPS防盜器信息這樣的證據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哪怕我們能確定給這兩個人打電話的就是她,也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莫然越說越泄氣。

“要我看,咱們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有些事盡人力,但也要知天命。更何況,這位羅大美人也並非事事在掌握中。其實,她完全不用費這種心思,隻要等著呂顯德和耿家姐弟互相鬧個你死我活,她坐收漁人之利就可以了。”

“這麼說,呂顯德並沒有對她完全說實話?”

“一來呂顯德並沒有完全對她說實話,恐怕也是防著她,而她處心積慮地要對呂顯德下手,大概也是因為呂顯德在轉移財產的過程中留了後手;二來呢,雖然她這件事計劃得很周密,但顯然她並不覺得犯罪是多麼不得了的事情;第三就是,這個人對於錢似乎太執著了,為了錢竟然可以去殺人……”彭曉苗說到這兒不覺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