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的“殺”字一出,所有的神兵都振奮了起來,列隊整容,氣勢一振,因漫山遍野忽然出現妖物的恐懼登時消失。
“諸將士聽令。”軒轅道,“大司命執伏羲琴對陣神農鼎,窮桑之主對陣烈山印,東皇對九黎。三族神兵全部交由赤水神君,楚地眾神聽赤水神君的號令。列陣!”
“遵命!”眾人一聲震天的呼應,大司命、東皇、窮桑之主掠在最前,赤水神君緊隨其後布置陣法,點將分隊,擺了個伏羲八卦陣,女獻手持烈火青鉞身騎顧火鳥,沉喝道:“殺——”
百萬神兵一齊大吼道:“殺——!”瞬間如潮水般湧向昆侖山與滿山的妖物殺成一團。
“你倒是有心布置。”九黎對震天的殺喊聲無動於衷,仿佛沒有看見一般,隻是望著軒轅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對一地來吧,省得輸了還傳給後人說我魔族欺負你們。”
隨著他的話,白澤再次化出人形,手持烈山印上前,微笑道:“空辰大人,你我也算是舊識,不必客氣了,上吧。”
這一句“舊識”登時叫空辰響起隕落的少昊,眼中恨意勃發,手中黑塔嗡的一聲化出黑雲籠罩而來。白澤冷冷一笑,手中烈山印一陣,化出朱紋金印應了上去。當下隻見黑雲、朱紋、金光戰成一團,分不清人在何處。
燭殷見白澤搶了先,忙一聲嬌笑,手持神農鼎上前,柔聲道:“那個白頭發老頭,還不快快過來送死?收拾好了本尊神好回崇淵給尊主釀酒喝。”
大司命一貫的眉目凜然,手抱伏羲琴上前,沉眉喝道:“你身為若木神女,艮山神族的族長,竟然自甘墮落,與妖魔為伍,今日我便替玄龜聖靈清理門戶。”
“嗬,好大的口氣!”燭殷眼角一彎冷笑道,“我隻怕你做了神農鼎的藥材卻沒法煉出好藥!”
語罷手上神息一振,神農鼎中火龍出現,高高揚起頭發出一聲龍吟,龍爪帶著烈烈離火就向大司命撲來。
大司命不慌不忙地盤腿坐下,手按宮商便開始彈奏。他氣勢淩冽如萬年玄冰,手中所奏亦是泠泠冷泉般的樂曲,如同炎陽的對立麵冷月,能封凍萬物。
聽得琴音,不僅是神農火龍,就是附近的妖物也覺得自己血脈被封凍了起來,四肢僵硬到無法動彈,行動變得緩慢而笨拙。
“趁此機會!”下邊一聲清亮的呐喊,“楚地神兵,殺——!”
大司命九分心思在彈奏,分出一分心思看去,卻見新晉的東君青緹與少司命溪蓀領著數萬青色甲胄的楚地神兵正在廝殺。他知曉神農鼎的神力不如伏羲琴,且神農鼎在燭殷手中不能發出全部神力,心中一動,大司命琴音中的冷意更甚一分,琴音彌散開來,要助青緹與溪蓀一臂之力。
“竟敢如此小瞧本尊神!”燭殷見狀不禁大怒,神息催動不算,更割破掌心以血侵染火龍的神智,讓它化為魔物,再度與伏羲琴的琴聲抗衡。
正在此時,青紫兩道光乍分乍合,東皇與九黎一語不發已經動上了手!
一場仗打得難分難解,煉妖壺所化乃是最初等的妖物,與訓練有素的神兵不可相提並論。但神兵雖然精兵好甲,妖魔卻是斬了又生,沒完沒了。一日一夜地戰下來,妖魔的數量不減反增,神兵卻已折損三四。
這樣下去怎麼可能取勝?東皇心中焦急,玉質大鍾當的一聲撞開九黎的紫電光戟,開始盤算怎麼講煉妖壺擊碎。
隻要東皇鍾或者任何一種神器能將煉妖壺籠罩,就能控製著仿佛生生不息的妖魔!
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東皇太一的耳邊忽然傳來窮桑之主的聲音,低低竊竊地說道:“東皇,讓開!”
東皇不假思索,立刻將大鍾一震擋開紫電光戟,抽身一退。便在此時,一道朱紋金印如山巒般飛來!
“哈——”
白澤大喝一聲,不知為何,烈山印如燃燒著的山巒般向九黎撲來。
白澤反叛九黎?!
不及東皇多想,烈山印後邊緊跟著的昊天塔變得大可遮天,散發著沉沉的黑光,隻等烈山印將少典之軀與九黎之魂分離,它便將九黎之魂吸入其中,浸入黃泉,將九黎之魂的記憶徹底洗刷!
“想叫我忘記?”九黎厲聲一笑,手中的煉妖壺紅光大放。“那也要看看本尊願不願意忘記!”
“尊主——”
一聲尖厲的叫喊傳來,燭殷忽然飛身而來。她雙手持著艮山之壁,兩手掌心鮮血淋漓,呼的一下催動若木之根。血紅色的根須粗如樹木,好似一片血紅的森林擋在最前。艮山之壁發出褐色的光芒,耀眼得叫周圍的妖魔、神兵睜不開眼,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球結界,將九黎籠罩了起來。
“唰——”烈山印的力量將若木之根焚燒殆盡,又轟的一聲與艮山壁障撞在一起,將褐色的光球壁障裝得粉碎。艮山之壁受到烈山印這一神器的撞擊,瞬間就碎成碎片,燭殷不由得嘔出一口鮮血,嘴角卻揚起一絲陰險的笑。
隻見那碎裂的艮山壁障沒有消失,反而呼的一聲如淬毒的刀刃般飛向白澤。白澤正全力操控著烈山印往九黎方向衝去,眼看就要成功了,顧不得褐色碎片襲來,咬著牙將周身神息激蕩成一個冰藍色的光球。砰的一下,無數碎片將光球紮得如同刺蝟一般,一絲冰藍色也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