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難為這舊日的學長,三不五天,就來一次,每次帶一大桶熱湯,不過,比傷口愈合更重要的,是那件事,“學長,您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事?”看到他神色的慎重,丁學滬倒也能猜出幾分,如果是那件事,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那天我拍的錄象,應該,還在吧?”何睿眼裏閃著執著的光,黑白分明地凝視到另一雙眼中。
“那我得回去問問,那天那麼亂,如果真丟了,也沒辦法啊。你就別操心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心養傷,恩?”丁學滬還是不忍心打破他所有的期望,說出實情,但那些錄象,牽連太大,隻拍了一部分,何睿就被打成那樣,當真要公布的話,他還有命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他的圈子
第七章他的圈子
一晃四年過去了,何睿在原則問題上,擁有倔驢一樣拉不回的執拗。
傷好後,即使生活翻天覆地,也沒有改變他一絲一毫。
錄象丟了,他可以再拍,被總社解雇了,工作可以再找,縱然生活窘迫,女友投入他人懷抱,也難以動搖他心底的那份堅持。
也許這就是刻進血脈裏的東西。當年,“九卅”七省市特大連環奪命案告破,無數人走上街頭,歡呼雀躍,再也無需擔驚受怕,因為那個集團的所有成員,被一舉成擒,參與抓捕的幹警、特警無一傷亡,除了,那個幕後英雄,受命臥底在泥沼中的警察何貽鳴,終於沒有回來。
但,他的熱血不會白流,他的誌向後繼有人,換一種方法,以筆代槍,將最黑暗的東西攤開到日光底下,振聾發聵,警醒世人,即使再危險……
“拿來了,你櫃子裏衣服太少了,該多買幾件替換。”
“我又不是你,每次出鏡不能重複,有幾件也就夠了。”收回散逸出去的思緒,何睿大聲反駁起來,他也隻有口齒利落了,胳膊斷掉也比現在來得有尊嚴吧,從擦身到穿衣,再回到雙人床,直至蓋上被褥,沒一件事能親曆親為。
始作俑者被瞪得哭笑不得,又不是強迫了他的,怎麼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如果說表情也可以收集的話,他已經集齊了連當事人自己都沒有看過的那些,無論喜怒還是哀樂。
盡管沒有弄傷他,也想多看一會兒被炸毛以後特別有趣的情人,天王巨星還是很適時地表現出了體貼:“做得太凶了,我幫你按按吧。”
何睿平躺在那裏,看他撩開鵝絨被的一角,用力地按壓住他足底的湧泉穴。
“恩……啊……”
然後那雙手再換到另一隻腳心,揉揉捏捏,不知為什麼,給他一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按得舒服,睡意無征兆地襲來,視力,聽力都變得遲鈍起來。
模糊間,有人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麼?”好像在說四個月,四個月前發生過什麼?恩,和丁學滬吵了一架,吵架的內容,雞毛蒜皮了,一起生活,哪能沒有矛盾啊?
“我說,我被關在那種地方四個月了,正常人都會忍不住嘛,睿,你會理解的對吧?”
這樣的解釋,其實說了比不說更傷人,因為他是丁學滬啊,不,是大明星薛劍晨,不到十歲就進入了演藝圈,他什麼沒看過,什麼沒聽過,從最初的一張白紙,被渲染成了包羅萬象,令人歎為觀止的國畫,那上麵的墨跡,是什麼,身邊的人不會看不出來。
所以隻是和他住在一起的何睿,心裏很明白,無論在劇組裏,答謝會,或者是出席儀式,那個圈子裏所有的事,都不能攤開到桌上來說,可有一點,他敢肯定,如果薛天王出來後,他們依舊冷戰,躺在這床上的會是另外一個人,或者是男人,或者是女人。不,也不是,是會躺在薛天王的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