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可笑的,自然還有些捕風捉影的事,譬如先前的那個愛妾(也就是在下我)已經被他失手掐死,扔進了護城河,說者形象生動,連我都不禁生疑,自己是不是真被他給扔進了護城河。
此外,還有他與當今安夫人的那點事,碎嘴官員們自然不敢直說,隻說當年“成柳府”內的竹馬青梅。
還有個喝多了老酒的胖子說安夫人所生的敬王不像當今,反倒與他李卒頗有幾分相似,當然,說完這話,那胖子就被一個同僚給捂了嘴,悄道:這要是傳出去,非被王爺做掉不可。
於是,未免他被王爺做掉,我做了點好事,給那胖子吃了點逍遙散,讓他跳了一晚上的舞,娛眾人的同時證明他說得都是醉話。
回到房間時,竟然意外見到了近日“非常忙”的大忙人,阿梓。
“丫頭說你又扮了小廝四處瞎逛?”她剛沐浴完,隻穿了一件單衣。
我拿掉帽子,放下頭發,對著鏡子開始撕臉皮,順便問她:“紫術她們怎麼樣了?”
“很好。”她笑笑。
我從鏡子裏看她一眼,心道:你現在跟我說謊絲毫不會打結了,“那男人真那麼重要?”
她看著我咬唇,不說話。
“竟比你的命都重要?”
她頗為難的神情,我最是不喜歡磨磨唧唧的人,想說就幹脆說出來,於是開口,“一個剛出江湖的小毛頭,四處招搖,就為了讓人稱他一聲俠士,他要是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會是什麼結果?”臉皮剛好撕了一半,從鏡子裏看時很有些怪異,“那龍家的人要麼視你為妖女,要麼拿你的名號造勢,就算他正直無暇,可我們這種身份,你要怎麼跟他過正常人的日子?他遲早有一天要成婚生子——到時怎麼辦?你殺光他的妻兒?”
聽我說完這些,她沒生氣,反倒是抱著我的胳膊流起了眼淚,這倒把我嚇到了……我們這些人六七歲就不敢哭了,她今天是怎麼了?“阿梓……你、別哭,我說得重了一點。”
“阿桑,我該怎麼辦?”她抱著我的胳膊不放,“你說我該怎麼辦?”
“要不然……我繼續替你瞞著?你別哭了好不好?”我對她的眼淚束手無策。
“阿桑,那個人……”仍是哭泣不止,“帶著孩子來找我……我實在狠不下心。”
哪個人?什麼孩子?我看著她,卻怎麼也問不出話來?腦袋裏一片空白。
“阿桑,我有個兒子。”我看得出她眼睛裏的絕望。
我好半天才整理出頭緒來,隨即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她直接癱坐到了地上,“你瘋啦!”我無措地搓著自己的手腕,“幹嗎要生孩子?!”
她捂著嘴淚流滿麵,“我實在不舍得把他打掉,他是我的孩子呀……”救命浮木似的抓住我的手腕不放,“阿桑,你幫幫我好嗎?她們已經察覺了,我擔心她們會對小輝不利。”
聽了她這話我也很絕望,可一時間卻又想不出什麼辦法來,隻能坐到地上癡癡地看著她哭,心中默念著該做些什麼……
也許我該回一趟幻穀,她們能讓我用兩年時間耗在一個人身上,不管目的如何,那鐵定是個大目的,也許能夠幫阿梓換回點什麼,即便是暫時的也可以。
組織的所在處喚作幻穀,從京都到幻穀的路程並不短,我花了半個月才輾轉來到這裏。
拜淨秀這幫後輩所賜,如今“幻穀”在江湖上已經殺出了名號,真真實實的魔教聖地,難免有不知死的正派人物前來挑戰,起先執法長老還會讓人出來殺一殺,怎奈殺不盡,不但如此還要搭上草席,於是幹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