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沒有拒絕,由我抱緊。

撲通——撲通——沉而有力的心跳聲浮在耳畔。

我為什麼會被他騙去這滿身的毒?也許就因為他這沉穩的心跳吧?像是可以讓人放下戒心。

“那女人是什麼人?”在他懷中出聲。

隔了好一會兒,他答:“月革的大祭司。”

“她……很厲害。”從我出道以來,除了薑老頭,再沒碰到過對手,想不到今天卻栽在了她手上,“她會蠱術吧?”對於蠱,我不太懂,薑老頭教我之前就已經死在了我手裏,所以我沒學到。

“會。”

笑,“不錯的對手。”對手即是師,也許我可以從她這兒學到一些東西。

“還沒敗徹底?”

“沒死——就沒敗。”

燈被風吹滅,月兒正對著窗,照了滿床,好像沒了剛才的那般清冷。

閉上眼,眼前仍舊是一片黃暈……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一個白衣女人撫摸著我的頭,呢喃著無盡的笑意……難道那個大祭司如此厲害?幻術居然能持續這麼久?

清晨醒來,懷裏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

因無處可去,便循著有聲的地方走,在一間半敞的門外微微探首——昨日那個名叫哈瓦的小男孩正拿著劍,劍尖所指的正是李卒,他正在教授男孩劍術。

這種劍擊術我在魏都見過,皇親貴戚玩得花樣兒,不實用。

“再過兩天,哈瓦殿下便會成為真正的月革王。”身後響起一聲輕柔的女音,不必猜就能知道來者是誰,“阿卒師父跟著李將軍第一次來月革時,比哈瓦殿下現在還小,先王第一眼就很喜歡他,對他的教導也最用心,所以不管如今他有多忙,每年還是會過來一趟,用先王教導他的方式教導殿下。”

我轉過身看向身後這個多話又多事的女人。

她仍舊是昨日那副溫和柔順的神情,“你穿上這身衣裳,真像我們月革女子。”

我微微低眼,身上確實穿著她們月革的白袍,心道我的衣服被你們拿了去,不願穿這身也不行。

“敗給我,你很不服氣吧?”她問。

“我從不跟對手用這個詞。”對我來說,沒有服不服,隻有生或死。

見我要走,她開口提示:“別往東邊去,那裏是祭祀的神殿,就算是‘灰影’也不敢陪你進去。”

灰影?

“‘灰影’是先王賜給阿卒師父的死士,你應該見過他,他是我們月革最厲害的死士。”

應該就是昨日在殿前那個灰色影子吧?一個能躲過我“隨香”的影子……想到要一直被這麼個影子跟蹤,我有些不快。

“阿卒師父——”一道清脆的女音自殿內傳來,側首看過去——

一個滿目燦笑的黃衫女子正站在李卒身邊,冰肌玉骨,顧盼神飛——又是一個仰慕者,在魏都時,也有很多這種見到他眼睛發亮的女人。

他從不搭理這種癡女,不過這女人好像有那麼點特別,居然得到了他一瞥,並且沒有在乎那女人的手抓住他的。

“伊娃,我正在跟師父練劍,你不要搗亂。”小男孩出聲阻止。

“我聽白翼說你們已經練了整整一個早上,也該歇息一下了。”伊娃似乎對他們的王子殿下並沒有太尊重。

“伊娃女祭司,怎麼能輕易就出賣我?”昨日那個白衣娘娘腔倏然出現在後門一側,離我的距離不足三尺,“再說,我也隻是告訴你,阿卒師父身邊帶了個大美人兒——”說這話時,眼睛瞅向我。

白翼的話惹來了伊娃的視線,那種居高臨下的覷視,像魏都裏的貴族女人們一樣。

“阿卒師父,她是什麼人?”伊娃指著我問李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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