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便打翻了不少東西。
直到氣喘籲籲撞到李卒身上時,我手裏還拎著一條富貴魚,正打算往傾傾身上扔,反正已經亂了,幹脆玩個徹底。
看著他幽暗的眸子,我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新年好。”想來想去,隻想到這麼一句討好的話。今天是除夕,我們卻砸了他的祭禮。
“新年好。”他笑笑。
結果這桌祭禮到底還是沒做成。
隔日是年初一,沈泊彥派人上來通知他,說山下有聖旨要接。
聖旨上說小皇帝為了表彰他的功績,打算恢複他部分官價,而且還節衣縮食為他湊到了一筆數額不小的軍需,讓他回京複命,順便大婚。
沈伯彥為此歡欣鼓舞,可見小皇帝此舉是雪中送炭。
沈林氏卻私下對我百般安慰,以為我倆也算同病相憐了。
“東陵雖然不及京都繁華,但閑適宜居,夫人留在這兒,倒也過得自由。”這是沈伯彥的話。
趁李卒在前院招待宮中來客時,沈伯彥來到後院勸導我要大度。
“是啊,夫人留在東陵,正好與我做伴。”沈林氏一邊遞茶給我,一邊應丈夫要求參與勸誡。
夫妻配合得相得益彭,看上去十分的琴瑟相和。
若非沈林氏從檀木盒裏舀出一勺香料添進香爐,我還當真以為她是真心勸我。
我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隻是一邊喝茶,一邊欣賞沈林氏那細柔的動作,這位大家閨秀當真是發威了。
李卒跨進門檻。
我隨即起身,打算引他出去,省得受屋裏這香味的波及。
可惜不能如意,沈伯彥拉著他講了好半天的正經事。
從沈氏夫婦處出來時,他己經有些咳嗽,顯然早已經中招。
“今晚你睡隔壁。”我不願成為他的解藥丸。
“因為這東西?”他示意一下手中的金皮聖旨。
我搖頭:“你中了毒,睡這兒不方便。”
他不明所以。
我用下巴示意一下沈氏夫婦的院子方向:“大概用不了多久,沈鵬昊就要有弟弟了。”依照沈林氏的藥量,非把沈伯彥給折騰死不可。
直到上床休息後,他才明白我的意思,但為時已晚。
我將盆架上的布巾扔進水中,細細擰幹,回手扔給他:“這是來自西域的鳳尾迭,花根可入藥,活血化瘀,花蕊對男子有促情的功效,尤其五月盛開的,萃成香料,配上曼陀羅,功效不可小覷,本是西域的牧馬人用來獵取野馬配種的。”說到這兒我忍不住生笑。
他臉色微青,顯然對這無妄之災頗為惱火。
我上前試試他的頸脈,跳幅很大,皮膚也滾燙灼手,身上一定很不舒服。
“要我幫忙嗎?”
他覷我一眼。
我勾唇:“別想歪了,我隻是打算幫你放放血。”
顯然他也是這種想法,把手伸給了我。
我拔下發針,放在燭火上燒一下,挑破他的十指,再用濕巾擦拭他的額頭和頸子,讓藥力一點點消退……
“差不多了。”見他拇指上仍在出血,我低頭吮一下,“這個洞紮得有點深,可能要包紮一下。”我抬眉征詢他的意見。
有的時候,不是毒藥製造了激情,而是激情製造了毒藥。
因他眼中的火焰太熾,我抬手擋去他吻過來的唇,笑問:“我是誰?”
“你說呢?”他的呼吸像是仲夏夜的颶風。
“那你叫我什麼?”此時此刻,我希望他叫出我的名字。
“重要嗎?”
感受著背上那雙熱燙的手掌,我抬頭冥想:“大概吧……”好像也沒那麼重要。我還想再說話,卻被他吻去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