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老東西,知道小孽障不喜歡陌生人,想用那丫頭來套住她。
那柳步塵也是個可憐的小東西,我告訴她,做幻穀的人不會有好結果,看來他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我的指尖輕輕掠過騰龍飛鳳的雕花窗格——我舍不得我的女兒。
踏出宮門,一陣眯眼的大風迎麵襲來。
“不要再跟著我了,我不希望被人看到死時的樣子。”我這話是對灰影說的。
風瑟瑟,春葉顫動。
風過沙揚,人無影蹤。
有些人,出現時就有了結局,就像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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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風後
秋天到了,塞北的風沙翻過關山,騰雲駕霧般南下中原,掠過關北城,飛過大京都,途徑長河口時,迎麵撞上一片雨雲,被水珠附著得再不複往昔雄風,不得已墜落人間。雨珠打在梧桐葉上,濺至灰瓦屋簷,滴下,落在灰袍男子的指間……透過水珠看過去,男人的臉仍是那般讓人喜愛,可惜少了笑容。
一聲烏啼擾了我的好夢,也攪了夢中男人的麵容,我不得已睜開雙眸。烏鴉正站在我對麵的榕樹枝上,對我虎視眈眈。
“噓——”我噓它一聲,“我還沒死,你就等在這兒了?”我從榕樹枝上坐起身,看一眼天色。
烏雲密布,與我夢中的一樣。
進來我多夢得很,大概跟我睡得太多有關係。“冰潭”已經侵入了心脈,血脈流通得慢,人就容易沒精神,也就越愛睡覺。
我本是趴到榕樹上曬太陽的,誰知又睡了過去。好在這隻擾人的烏鴉將我叫醒,不然就要淋雨了,這畜生似乎聞得到死氣,已經跟了我好幾天了,正等著我醒不過來後啖我的肉呢。
我沿著羊腸小徑緩緩走回湖邊的小竹屋。剛剛走進屋內,大雨便落了下來,打在湖麵上,激出一片嘩嘩的響動。
這裏是魏國西南的深山,我的地盤。
這間竹屋不大,三丈見方,是我十六七歲時阿梓她們幫忙一起搭建的,不怎麼好看,但很結實,就是有點年久失修,屋頂的西南角有點漏雨。
“哇——哇——”烏鴉站在門前的芭蕉樹下,被雨淋得無處躲藏。
“你倒是個執著的東西,進來吧。”我倚在門邊,對它勾勾手。
小東西撲騰兩下翅膀,慢慢跳到我的腿邊。
“你說人死了,真的會有阿鼻地獄嗎?”我問烏鴉。
它卻隻顧著抖摟羽毛上的水珠。
“火燒痛苦,還是油炸痛苦?”我在想我該受到哪種懲罰,“嗬……”我忍不住笑兩下,“也許兩種都有機會。”我閉上眼,剛才走了太久,很累,眼皮又有些睜不開了。
“哇——哇——”這烏鴉真煩人。
“好啦,吃就吃,還那麼囉唆幹嗎?”我感覺到左手手心好像被什麼啄了,沒有痛感,隻是有些心慌。
“哇——哇——”烏鴉的叫聲更加狂肆,大概是嚐到了血肉的美味吧?
我忍不住在夢中勾唇,吃吧,吃吧,吃完跟我一道下地獄,我的肉裏可是有“冰潭”呢……
瞧,我就是這麼一個報複心重的壞女人!
又不知睡了多久,我再睜開眼時,以為會看到一雙隻剩下骨頭的手,卻發現左手上綁了一條灰布帶。
在看到一雙灰藍的眼眸後,我暗哼:“找死。”他可知道我這小屋裏放了多少種毒?竟然敢擅自闖進來。┅思┅兔┅在┅線┅閱┅讀┅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不會是一直跟著我吧?”快五個月了,這家夥在哪兒藏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