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著疼想坐起身,卻在起到一半時又倒了回去,因為實在忍受不了這種被淩遲般的疼痛。

“慢慢試吧,現在是子時,你大概還有三個時辰,忍過這三個時辰,就算你真的活過來了。”她披上風衣,與我點頭作別,不打算留下來替我解惑。

她走後,我又嚐試了三次,直到第四次才扶著床櫃勉強站起身。

起身之後,才發現床頭放了兩隻瓷盆,盆裏慢慢的全是血,像是把誰抽幹了一樣。

這不會是從我身上放出來的吧?

“啊——”又是一陣劇痛,讓人不想活的那種痛,疼得我不停地捶床,恨不得把自己咬死。

從床頭到床尾不過六尺長的距離,我卻足足走了半個時辰,其間一度跪在地上呻[yín]不止。

等我邁出房間門時,天色已然漸亮,東方天際微微泛紅,襯得遠處的雪山悠白素淡。這裏是月革,想不到灰影那家夥竟然把我帶來了月革!

“你真的醒了!”伊娃的尖叫聲刺得我耳膜一陣脹痛,“我還當大祭司說笑呢。”她抓住我的胳膊跳了半天高。

真是個沒眼色的家夥,難道沒看出我的表情有多痛苦?哪裏有心思跟她敘舊。

“你不知道,阿卒師父把你帶回來時,你都已經沒氣了。”

她說什麼?“誰把我帶過來的?”

“阿卒師父。”

我左右環顧:“他……人呢?”

“他有事,先走了。”她幹笑兩聲,“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大祭司說施過血咒後全身會脹痛。”

“他什麼時候走的?”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如果知道你醒了,應該會來看你的。”

她這一句“應該”讓我足足等了三個月,卻仍不見他的蹤影,而我又不能離開月革,因為這是大祭司救我的前提——她要我留在月革王城,這是李卒跟她做的交易,拿我的自由換了我的性命。

所謂血咒,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懂,隻知道這玩意對女祭司來說,一生隻能做一次,做過之後便會失去很多神通的能力,而大祭司之所以願意為我犧牲,想必是和李卒做了某些不為人知的交易。

我等著李卒來告訴我一切。如果他還願意來的話。

聽說他近來正忙著迎親,對方是一個姓周的貴族名媛。他說過不娶妻的,想不到還是有人讓他破例了。

“十天之內,把這些都記下來。”一摞厚厚的羊皮書堆到桌上,打亂了我的思緒。

我覷一眼桌上的書,再看一眼它們的主人——女祭司。

“你在這裏的三年,必須按照我的話做事,這是阿卒師父答應過的。”

他答應了,又如何?

“他的話你必須聽。”

因為他曾是我的男人,所以我就要唯命是從?

“他說過,如果你不聽,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女兒,還有他。”

渾蛋!

“怎麼樣?你聽嗎?”

我哼笑,這不是廢話嗎?我活著就是為了他們,自然要聽。

“這些是月革祭司的術數和史集,以及入門心法,將來還會有各種天授經文,你都要一一記牢,以便將來傳授給後人。”

“你想讓我做月革的女祭司?”

“月革的女祭司要冰清玉潔,手不沾血,你覺得自己適合嗎?”她笑笑,“你有這能力,可惜沒這運氣,你的身份也隻能是‘天授的伴師’。”

我不想聽她的諷刺,低頭翻了幾頁羊皮書,裏麵的字看起來相當的艱澀難懂。

“阿卒師父半個月後會來這兒。”離去前,她通知了我一則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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