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你變成老糊塗後的樣子。”我掀開小孽障身上的被褥,方便他抱到隔壁,“周梅亦剛才來過,你確定留她在身邊不會讓你失去一個忠心的幕僚?”如果他很看重喻泰,就該舍棄周梅亦。

“她說了什麼?”他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生怕驚醒女兒。

我拉過被褥,小心蓋在小孽障身上。

“女人對男人生出來的心思,除了那點東西,還能有什麼?”

他聽罷笑笑:“但凡我防備的人,你都不要輕易相信他們的話。”他握住我的手,將我領回裏屋,安置在床榻上,“幾時見過我與她親近了?”

這麼說他不親近的人便是被他防備的?

“那你當年怎麼會與我親近?”雖然次數不多,但他也到我房裏去過,而且見了真麵目後,更是沒少留宿。

“食色,性也。”他捏捏我的下巴,遂俯身趴到我的小腹上。

懷小孽障時,我們兩人完全是對麵不相逢,他自然沒這種機會親近我的肚子,這次怕是要一次補個夠了。

才個把月,也不知他能聽見什麼,不過見他這般虔誠,我也不好說什麼,由他去吧,反正這小東西有他一半。

“如果是男孩,就叫李莊。”他臉貼著我的肚子,抬眉詢問我。

李玄又喚作李秦莊,他居然讓孩子承襲那人的名字。

“他是不是讓人給你下過蠱?”否則怎麼會這麼懷念他?

“他是我的父親,也曾是把我養大的唯一親人。”

他與我一樣,都是自幼失親,對親情難免容易沉迷。

“隨你吧。”我對孩子的名字沒有任何想法,隻要我的人都在我身邊,而且是或的,就什麼都好說。

“我一定會把這東西從你身上除去。”他的手指反複揉著我手腕上的斑痕。

“無所謂。”這詛咒隻是針對他的,小孽障身上沒有,我肚子裏這隻應該也不會有,至於我自己,真的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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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血契

月革的夏天總是濕漉漉的,一場雨接著一場雨,像是天要塌下來一般。

自從兩個月前回來那一次,我再也沒有他的音信,一位臨盆時,他會回來,誰想還是猜錯了。

兒子降生在一個暴風驟雨的深夜,政治月革的狼神節,根據月革的習俗,這一日出生的孩子,因為天狼升空,無神護體,天靈洞開,需用狼血封額,以免陰氣入衝。

是大祭司親自做的封額儀式,抱回我身邊時,額頭上已經點了狼血。所幸他身上沒有紅斑,其實也是料想中的事。自從我有孕以後,我身上的紅斑也在逐漸消退,隻有李卒身上的越來越重。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生產完的第二天我變讓邵盡梟穿消息給他,可孩子滿月了,也不見他回信。不但如此,連周梅亦那邊都沒有消息。

因為不知道情況,又不敢輕易南下,怕給他和小孽障天麻煩,知道打聽到東胡月前大敗於齊北,我想可能真要出事了。胡人一除,他的功勞便成了殺身之禍,小皇帝還想不想留他的命,不好說。

我想南下,可要踏出月革不是容易事,隻好去找大祭司。

大祭司這些日子正在準備天祭,所以東殿裏都很忙碌,見我進來,她屏退左右。

“你來,是想讓我答應讓你出城?”她的視線並不在我身上,隻以為低埋首擦拭經書。

“對。”

“何必呢?你去了也未必能幫上忙,弄不好還要白打了姓名,何況,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你一樣可以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