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是為了這件事,遂睜開雙眼:“以為是舉手之勞,誰知會是麻煩。”不是他太好心,是那女人就倒在他的馬下,他也不過是順勢看看,結果不但中了蛇毒,還差點被那女人給訛上,非要給他為奴為牌,“就為了這個,你兩天都不回房”他半坐起身,拉她坐下。

“不全足為了這件事。”主要還是因為沈鵬昊來了白城,見到他她心裏難過,“小孽障始終還是忘不了沈鵬昊那小子。”雖然她說看開了,但見她流淚,她心裏總是說不出的難過,“如今又嫁給了那個哈瓦,他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人。”

“哈瓦那小子雖然麵冷,但不會虧待丫頭。”哈瓦也算是他教導出來的,相對比較了解,否則也不會讓女兒那麼快再嫁。

她歎息。“我不是說他會虧待小孽障,你不覺得哈瓦跟你太像了”同樣年少輕狂,問樣身負族人的前途,同樣不服輸,“小孽障跟我不一樣,她從小到大一直被人寵著,一個沈鵬昊就差點置她於死地,那個哈瓦性子強硬,幾個沈鵬昊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一旦今後發生什麼變故,她該怎麼辦?”

他居然笑了出來:“她能夠成為月革的大閼氏,說明她已經是大人了,你想再多也是自己煩惱。”伸手攬她到身邊。

她也順勢捏住他的手腕,替他試脈。

看著她那半垂的長睫毛,他緩緩開口道:“邵公子讓人送了信來。”

她那半垂的睫毛微微一眨,知道他的話中意,一定是有了灰影的消息。

當年她為了救他,命懸一線時,是灰影渡了一大碗血給她,才替她延了壽命,讓李卒有機會救她。等她醒來時,那個家夥卻己經離開了,害她要欠他一輩子的人情,真是個可惡的家夥。

“有人在西南見過他。”

西南她大概知道他在哪兒了,應該是那兒吧,她曾經的藏身之處。

“別讓邵公子再找了。”那個家夥做了別人半輩子的影子,後半生就讓他做自己吧。

李卒其實是想把灰影找回來的,他不希望她欠別人的人情,尤其是一個對她有企圖的男人的。他一向自私,不喜歡她的心裏念著另一個男人,即使是恩情也不行。但他和她都欠那個家夥的。

“嗯。”就這樣吧。

爐火撲閃,藥香滿溢,狹小的軟榻上偎著一對人兒,女人閉著雙眸枕在男人的肩頭,男人頭枕雙手,一腿拳起,一腿橫直。半眯著眼,神態慵懶。

李塵疏緩緩合上門縫,本是打算來勸母親的,看來是用不著她多事了。

“芽芽—”甚爹爹的聲音。

爹爹很喜歡叫娘親這個乳名,娘親卻一直不喜歡他這麼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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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他和他的影子

對灰影來說,跟著李卒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忽然間離開.不知該做些什麼。

他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是他想去的,除了這間巴掌大的竹屋。

這間小屋是她曾經的住處,屋裏放著她的毒,還有她的錢櫃。

她告訴過他,藥架的上三層不能碰,是毒,藥架的下三層可以。是解藥。她說過自己不救人,卻在製毒的同時製作解藥。

她的錢櫃不算大,三尺見方,沒有鎖,也沒有機關,什麼都沒有,箱子裏堆滿了金銀珠寶,很淩亂,她迷糊中曾說過,這箱子很髒。

她是個很特別的人,一直都是。

當她以杜麼的身份出現時,李卒和他都防著她,因為知道她是細作。

當她以白桑的身份再現時,仍然如此,但他們卻對她另眼相待,如果說跟容貌無關,那是不誠實,有關,但關係不大。

李卒更欣賞她的誠實。

記得那是一個雨夜,他像往常一樣。倚在一品接對麵的屋簷下,對麵窗子裏正是她跟李卒。

白衣勝雪的她跪坐在李卒身後,雙手緊摟著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背……那場景很好看,即便是在他這種不懂風情的人眼裏也是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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