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喃喃自語。
「還有呀,假單別忘了寫,一般大戶人家的奴仆一個月有四天假,你若超過這天數,月俸照扣,自個兒算一算該還我多少,若還不出來,由你往後的月俸扣。」
不下重藥誰會怕她,當家主事也要有幾分能耐才行。
「……」他雙肩低垂,眼中再無一絲飛揚得意。
蘇采和像戰敗的公雞走了出去,拖著沉重的步伐,失魂落魄的在門檻上絆了一跤,跌得灰頭土臉,連頭也不敢抬地離開莊子。
在他走後,安璽玉才滿臉堆笑的向王老板致謝,並允諾以低於市價一成的價格將今年春天播種的稻米賣給他,隻要不遭遇天災人禍定能令他滿意。
王老板一聽笑嗬嗬地直點頭,還說她做人厚道,夏末秋初稻穗成熟時會再來一趟,她不用雇工給他送去,他自個兒找店裏夥伴來扛米,一說完人也走了。
賓主盡歡,給足了麵子由攀上好交情,誰也不吃虧。
其實王老板的到來是意外驚喜,連安璽玉都感覺是老天爺在幫她,本來王老板是路過,得知主人在家便順道來探訪,順便談談這一季的收成。
誰知誤打誤撞的揭穿蘇管事的滿口謊言,鐵一般的事實,令他當場原形畢露,百口莫辯。
「逼急了狗會跳牆,予人留三分餘地,別一味地把人逼到絕處。」人心難預料,一旦退無可退,便會反撲。
一股好聞的藥香味隨著話聲飄入室內。
「哪有逼到絕處,他真當我不懂呀,每年秋收後到春種前的空檔,農夫們會在田裏種上蘿卜和大白菜等蔬菜,每年的收益也七、八百兩,六年有數千兩,這筆帳我還沒跟他算呢!」那些她當是喂狗了,有去無回。
偷守財奴的錢跟挖她的肉沒兩樣,他可知道她有多心痛,那宛如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啊。
巫青墨好笑地揉揉她如絲黑發,動手剝了克葡萄喂她。
「得饒人處且饒人,真把他逼瘋了,他會咬你一口。」
「放心放心,我打聽過了,隻要蘇管事把送進商府的銀子挖出一半,加上他自個兒的房子、田產,以及送給妻妾的珠寶,他的私房錢,這些湊一湊也差不多了。」本來就是她的,當然要吐出來。
「錢財過多是禍事,你一名女子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有錢人令人眼紅。」也易引宵小上門。
「養老。」錢不怕多,多多益善。
「養老?」他聞言失笑。
安璽玉笑臉一轉,盯著他笑得不懷好意。
「我拿來造橋鋪路做好事呀!博得善人之名,你也來共襄盛舉,義診三天,廣施藥材,咱們一起沽名釣譽,當別人口中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如何?」
他一聽,頓然啞口無語,被她的「沽名釣譽」驚到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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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映城的燈會挺熱鬧的,去看看吧!」萬燈齊然,光彩奪目,美不勝收。
「不去。」安璽玉一口回絕巫青墨的提議。
「原因是……」她不像是靜得下來的人。
「怕見新人笑。」
「……」的確是個好理由。
西映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擁有多家綢緞莊,染織坊和繡坊的商府算是大戶人家,每年燈會總會攜家帶眷的上街賞燈,評比今年花燈的好壞,再買幾個出色的應景。
雖說不一定會冤家路窄的碰個正著,可這種事說不定,常常越是不想發生的事越是有可能發生,冥冥之中彷佛有隻愛捉弄人的手硬要搞出個事來,打壞人的好心情,最後敗興而歸。
為了避免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安璽玉死也不肯湊那份熱鬧,她和那個死沒良心的前夫有緣無分,他不見得樂意見到她,她是越看他越生厭,若能老死不相見就皆大歡喜,真的,商別離對她而言僅僅是談過幾句話的陌生人,沒留下什麼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