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暗示我那麼說的,都是姑母,她一直對韓大人懷恨在心,將將還一直用眼神示意臣妾、恐嚇臣妾指認韓嫣韓大人他欲對臣妾行不軌之事,為的就是能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可以將韓大人除之而後快啊!嗚嗚,臣妾也是受了姑母的脅迫、畏懼於她老人家的淫威,才不得不違心的說出那些個關於韓大人欲對臣妾不軌而未遂的謊話的呀!臣妾……臣妾也是身不由己啊,嗚嗚……皇上,臣妾所說的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呀,臣妾敢對天發誓,若臣妾有半句虛言,就叫臣妾不得好死……呃,叫臣妾腸穿肚爛而亡!陛下~^陛下,還望您明鑒啊,嗚嗚嗚……”
王太後見狀,登時便怒不可遏,她冷冷一哼,揮手正欲示意一旁的宮人過去將死死拽住自家皇兒的田氏拉開,便聽到從將將一直在一旁充當背景板的竇氏開口了。
隻聽得後者飽含深意的一笑,用充滿疑惑與不解的語調緩緩道:“照田姐姐您這麼說,這韓大人來姐姐這合歡殿偏殿可不是什麼偶然啦,這竟是常來常往哩!嘖嘖,我說田姐姐啊,這……宮規有言,後宮女子可是不能隨便與外男結交的哩!即便是咱們自己家的嫡親兄弟都不方便見上一麵,更何況是個非親非故的成年男子呢?!可,姐姐和韓大人可倒好,竟然就這樣完全視宮規與男女大防於無物……嘖嘖,我道今日個怎麼會撞見田姐姐您與這位韓大人共處一室呐!原來是你們二位本就愛這樣私下往來呀!嗬嗬,虧得姐姐您還腆著臉哭喊自己是清白的,唉!”說到這裏,竇美人頓了頓,好整以暇地從上至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此時已是衣衫淩亂的田良人,連連搖頭歎息地道:“姐姐也是太不自愛了!居然就敢與一個男子在宮闈之中公然私相授受。唉,這瓜田李下的,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要再道什麼你們彼此之間是清白的呀,咱們這些個旁人,可真真是不敢置信哩!姐姐您就莫要糊弄咱們這些個實心眼的老實人了吧!”
此時,王太後淡淡地睃了一眼還準備繼續侃侃而談的竇氏,後者馬上知趣的斂目垂首閉口不語,一臉的恭敬謙和狀。王氏見狀微微一笑,拂了拂額頭輕輕歎息道:“唉,皇上,你就不要和彩蝶一般計較了!她年輕經不起事兒,一時經受不住打擊,癲狂起來口不擇言也是有的,我兒莫要將她的瘋言瘋語放到心上便是!”
劉徹聞言,‘嗤’的一聲笑了,他別有深意的睃了一眼自家老娘,好脾氣地擺擺手道:“母後大可放心,田氏是何怎麼樣的人,朕自是一清二楚的。朕又怎麼會和她這樣沒腦子的一介無知婦孺計較?!”
正說話間,兩名小太監小心翼翼地捧著兩個托盤走進殿內,每個托盤之上都擺放著一盞盛滿猩紅色粘稠液體的酒樽,這便是聞名遐邇、令人聞風喪膽的劇毒之物——鴆酒。
王氏見狀,揮了揮手,淡淡對身旁的一眾隨侍宮人吩咐道:“爾等這就送韓嫣與田氏二人上路吧!”
“諾!”一眾宮人齊齊應諾。三三兩兩的上走到二人近前,七手八腳地分別架起韓嫣與田彩蝶,便欲將鴆酒往這二人的嘴中灌去。
死亡的恐懼,如洪水猛獸般呼嘯著向田彩蝶襲來,田彩蝶瘋狂地扭動著身子,歇斯底裏地對著一旁同樣被宮人架起的韓嫣歇斯底裏地嘶吼道:“韓嫣,你快對陛下解釋呀!你快對陛下解釋呀!快和陛下說說我們之間是清白的呀,這一切完全就是誣陷,是太後娘娘有心要陷害你,欲置你於死地,我隻不過是那個被連帶牽累的倒黴蛋兒,嗚嗚……你快和陛下說呀!我不要死,我不想死!韓嫣,你倒是快說呀!快說呀!”
‘嗬嗬嗬嗬嗬……’此時的韓嫣竟是很不合時宜的笑了,那笑聲響徹整個宮室。他淡漠地瞥了一眼幾欲癲狂的田彩蝶,看著醜態畢露的她,眼裏流露出鄙夷,和一絲淡淡的同情,以及……深深的自嘲。
158.塵埃落定 2
‘嗬嗬嗬嗬嗬……’此時的韓嫣竟是很不合時宜的笑了,那笑聲響徹整個宮室。他淡漠地瞥了一眼幾欲癲狂的田彩蝶,看著醜態畢露的她,眼裏流露出鄙夷,和一絲淡淡的同情,以及……深深的自嘲:
她怎麼會像他的伊琳呢?他怎麼會把她錯看成他的伊琳呢伊琳是那般聰惠高潔的女子,又豈是這個空有一副與伊琳相似的皮囊,內裏卻愚蠢醜陋至極、被人賣了還兀自不能自知,甚至還在那裏傻傻的幫賣了她的人數銀子的蠢婦可以比擬的?!他韓嫣,真真是看走了眼。嗬嗬,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他韓嫣自找的,他真真是該死,怪不得旁人!誰叫自己那麼不開眼,對這麼個東西起了惻隱、憐愛之心呢?!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他輕笑出聲,淡淡的對田氏道:“事已至此,求情又有何用?田氏,我真不知該說你天真,還是愚蠢,嗬嗬嗬……”
說著,他用能夠使冰雪為之融化的璀璨星眸淡淡掃視了一眼架著自己的幾名宮人,一派風輕雲淡地笑道:”沒曾想,今日,竟是我韓嫣的死期,嗬嗬嗬嗬……不敢勞動各位太後娘娘身邊的得力人,還是讓嫣自行飲下這杯太後娘娘特特賜下的佳釀吧!”說著,竟是趁著眾宮人愣神間,徑自奪過了酒樽,將杯中猩紅的液體一飲而盡,繼而如沐春風般地對著王太後深施一禮道:“微臣謝皇太後娘娘恩典,九泉之下,嫣亦是不敢忘了您對韓某的好的!太後娘娘您隻管放心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