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心裏早就撲上去掐他了,問一句你到底哪裏想不開又回來!

六昭啜口茶,看他一眼,沒站起來,點點頭。

鄒無玉瞬間詞窮了,拿捏得再好也頂不住這人一個眼神。

清冷,深邃,漠然。①思①兔①網①

鄒無玉愣了愣,幹笑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走到六昭旁邊坐下來,給自己倒杯茶,“師兄這幾年都沒什麼消息,怎麼突然想起回來了?可惜師父已經故去,不然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

六昭:“嗯。”

鄒無玉又道:“師父就葬在後山上的林子裏,你這兩天就去看看吧,祭拜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六昭頷首,啜口茶。

鄒無玉心想你好不給麵子,輕輕咳了咳,沒話找話,“師兄趕路也累了,今日是隨我上山還是在城中多留兩日?”

六昭道:“無妨,今日就上山。”

他朝身後的人微微揚手,那人恭敬地把手中的一個紙盒子遞給鄒無玉。

鄒無玉不明所以,這是見麵禮?他帶著疑惑打開,發現裏麵是一疊信,而且是平放的,他能一眼就看清最上麵一張紙寫的什麼。

“……長此以往,苦不堪言,跪求師叔回歸我派,重振門威……”

他往後翻,信的內容大同小異,但無一例外都用明顯的大字寫上一句,“求師叔回歸我派”,簡直是字字泣血,苦大仇深。

鍾堪“噗”地笑了。

鄒無玉和身後兩個弟子的表情都甚是精彩。

前者是臥槽這幫兔崽子看我回去不削你們!

後者是臥槽師叔這是明顯地偏袒掌門啊完蛋了!

事實就是這樣,六昭雖然離開了浮塗宮,但門派中的人沒有不知道他的,在對掌門的種種作為忍無可忍之後他們紛紛決定執行一個偉大的計劃。

每天輪換一個人寫一封信寄送給師叔,懇請他回來收拾掌門,讓他不要那麼鬧騰。

傳言六昭是個冷漠自大的人,所以他們堅持不懈騷擾他,終於在一年之後等來了福音。

誰知道師叔一來就拆台。

六昭仿佛沒看到似的,把玩手裏的茶杯,淡淡道:“聽聞師弟繼承掌門之位,那我可算是長老?”

鄒無玉認真想了想,浮塗宮的確沒有長老,這種別家都有就我沒有的感覺略不爽,於是他點頭,“嗯,師兄本家姓白,以後就叫他們喚你白長老吧。”

身後倆弟子恭敬低頭一禮,“白長老。”

六昭蹙眉,鄒無玉一顆心高高懸起。

六昭:“嗯。”

鄒無玉蔫了,此人讓他難以招架。

鄒無玉的師父在白水郡很是出名,其玄妙高深、難以參破的浮塗劍法最為江湖人稱道,整個浮塗宮都修習這個,最後隻有六昭能得其精髓。

鄒無玉隻學了六分,能使出五分,六昭卻能有過之而無不及,連他也不清楚師兄跟師父相比誰更厲害,所以有六昭回來坐鎮還是很有好處的,至少雁行山上其他門派都會掂量掂量,不與他們為難,江湖上也要重新評判浮塗宮的實力。

鄒無玉領著六昭來到自己隔壁,說實話他有點忐忑。

屋子已經打掃幹淨,還弄了熏香,一切都盡可能照著六昭離開時的樣子收拾,鄒無玉站在他後麵,不由地也有些感慨。

六昭的目光轉了一圈,沒做任何滿意或者不滿意的表示,鍾堪等三個手下便把行李一一搬進來,這原本沉寂的房間頓時有了人氣。

鄒無玉笑道:“師兄休息吧,我先走了。”

六昭在桌邊坐下,聲音低沉悅耳,“不忙,我想在晚飯前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