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說話時還算比較溫和的,“吾族滄火,世代居於此地,鮮與外人往來,爾等傷勢無礙,可自行離去,若有所求,吾盡力而為。”

良蒙道:“你們跟那窩海冦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是把他們全殺了?”

大祭司沉吟片刻,衝領路的那個男人吩咐,“伏羅衛,將此事告知二位。”

那個叫伏羅衛的男人就把前前後後他們想知道都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有問必答,並不戒備。

良蒙和溫成庚也總算找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二十多年前,蒙潼幾個極有勢力的商賈無意間發現了歸然有風岐的消息,便前往歸然打探,還真的就找到了居住在外的滄火族人,後來自然是一樁慘案,而商賈們最終也沒找到風岐所在。

逃回來的滄火族人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失散在歸然的親人,前段日子商賈們誤打誤撞之下找到了風岐,想要脅迫滄火族為其效命,雙發僵持周旋,一直沒個結果。

伏羅衛說著說著隱隱動了怒氣,“我們待在這海島上與世無爭,他們卻欺人太甚!二十年多年前殺我離王妻兒,如今剛有王子的下落,又被他們盯上,那個什麼劉某實在陰險,雖然昨天我們將他殺了,但水寨裏還有其餘五人坐鎮,如果硬拚,勝算不大。”

“也就是說,這段日子的所有事情都是蒙潼商賈的陰謀了?”

“千真萬確,他們把殺的人都算在我們頭上,如果不交出風岐,還打算用蒙潼水師來對付我們。”伏羅衛語帶殺意。

大祭司道:“爾等有何高見?”

良蒙與溫成庚交換一個眼神,才誠懇地去看大祭司,“離王,是你們的族長?我們兩個自小在歸然長大,也許可以幫忙找找王子的下落。”

溫成庚默認了他的行為,知道他是不想欠下人情,兩方扯平之後才好公事公辦。

大祭司思索了良久,還是伏羅衛先問出來,“你們是什麼身份?確實能幫到我們嗎?”

溫成庚道:“歸然縣府捕頭,奉命徹查風岐一案。”

哼哼,哪來的徹查……良蒙很是不以為然,這麼個老實人都學會話說一半藏一半了,世道唉。

伏羅衛恭謹道:“屬下認為此二人可信。”

大祭司不再猶豫,輕輕一擺如雲長袖,手背從唇下掠過,發出幾個奇妙的樂音。

“撲簌——撲簌——”

灰白羽翼的靈禽從森林深處振翅飛來,半邊翅膀展開就足足有數丈之長,尾羽雪白,光耀如新月,它揚頸一聲清啼,倏忽到了跟前,停在高台邊緣的樹枝上。

然後良蒙和溫成庚才注意到它尖利的半尺長喙、鷹鉤樣的爪子和脖頸上覆蓋的細密鱗片。

“……這是?”

“我們滄火族的圖騰,也是伴養獸,玄隼,”伏羅衛介紹道,“我們每個人從小都要養一隻的,而且一輩子就一隻,它聽從主人的召喚,載我們去往任何地方,很有靈性。”

倆人可算是長見識了。

伏羅衛也是手背劃過嘴唇,發出幾個樂音,和大祭司的聽不出有什麼不同,然而林子裏又飛來一隻玄隼,盤旋一圈後落在高台邊。

四個人分坐兩隻玄隼前去滄火族長——離王的住處。

暮色四合,森林裏暗了下來,然而玄隼夜視極佳,既平穩又迅速地將他們送到了一處背風的山壁中央。

這裏開鑿出一片空地,建造了滄火族最為宏偉華麗的宮殿。

良蒙:“……”

溫成庚:“……”

這一大群穿著草裙手持長矛的裸背男子夾道而立是怎麼回事?

良蒙擦擦冷汗,有點被嚇到了,“大祭司,這些人是……”

伏羅衛淡然地回答,“這些是我族最精悍的勇士,時刻守護著離王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