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沒有說話,他站起來,拿起酒杯,他把血狀的紅酒嘩啦啦地灑在餐桌上,“‘邪牌’組織已經不是邪牌組織,他們更名為‘白衣讚’,他們這一次回來,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還有,他們變得強大了不少,整個曼穀,幾乎都在他們的控製範圍裏麵,包括你們ICPO總部。”
“我得小心自己人?”我想起了利希美,她手腕上的比薩符號,我印象很深。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酒也喝了,人也見了,該說的也說了,我得走了。”夢挪開椅子,伸手扶了扶他高挺鼻梁上的墨鏡轉身大步朝門外走去。我心緒變得複雜,這種時候聽到夢的這些話,有些亢奮又有些不安,亢奮的是,我可以直接麵對大佛陀了,不安的是,我怎麼對抗大佛陀以及他身後的那些黑暗勢力。而我最鬱悶的是,我到底是相守宮還是蘇蒂?離開這家餐廳,我驅車來到曼穀郊外,靠著記憶,我走到了那座墳墓麵前。
1995年12月4日晚上,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伸手摁著腦袋,搜索著整個腦子,沒有記憶,關於那一晚,任何記憶都沒有。這事顯得有些詭異,也許是對手的詭計。想到這個,我輕鬆不少,回到車子裏,拿古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叫我去曼穀唐人街找他。
我和拿古從寄魂村回來後,剛剛靠岸,拿古便跟我分離,他要去做什麼,我管不住。和他分開後沒多久,我便接到了夢的短信,他約我見麵。我當時沒有想太多,赴約後,夢居然對我說了這些東西。心情完全被夢給擾亂,我沒法相信一個陌生人。我本以為拿古不會再聯係我,他回來的目的是為了尋找邪牌組織的頭領,然後幹掉他,而不是為了跟我花天酒地。我按照拿古給我地址找到他,他在一間中國古玩店正在尋找著什麼。我進入古玩店,一股血腥味使得我有些暈眩,久違了的血腥味,我咳了一聲,拿古在一個古玩架子後麵跟我說:“你幫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邪牌’組織的信息?”
這裏會有邪牌組織的信息嗎?古玩店沒有開燈,店裏顯得有些陰暗,一排排看上去古老的貨架中擺著奇形怪狀的古董,青銅器、玉雕、金銀器、瓷器、陶器、佛像、首飾等,造型各異,中國風、日韓係、泰國本地貨、西洋貨都有,古代器具,近代器具,當代高仿,形式也不大一樣。除此之外,古玩店的老板,一個皮膚黝黑、個子很矮的老頭子,他趴在櫃台上,手垂著,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已經掉在地上,在他的背後,一隻白色的羊角插在他背部,血流得他一身都是。我朝拿古問了一句:“這人你殺的嗎?”我是個警察,殺人這種事,自然不能放過。
拿古回了一句不是他。我走到死者麵前,仔細打探了一下,拿古朝我喊道:“別磨蹭了,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死掉了,或許是內訌,你快幫我找找線索。”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呢?”我帶著懷疑的語氣問拿古。拿古不耐煩了,他從後排貨架邊上走出來,“你真不幫忙嗎?”我嗬嗬笑道:“找什麼呢?”說完朝一個貨架走去。拿古朝我揮揮手,“有疑問的東西都得仔細瞧瞧。”他手裏拿著一顆白色的小球,這玩意兒屬於‘邪牌’組織的通行珠,難不成他就是靠這玩意兒找到這兒嗎?按照夢的說法,邪牌組織在曼穀無孔不入,這兒顯然和之前的“金光酒吧”、“蓮花養生會所”、“柯叻拳場”一樣,都是他們組織裏成員接頭集會地點。我伸手去翻動貨架上的古玩,我對古玩這個行當不大熟悉,找尋了一會兒,拿古對我說:“你覺得除了通行珠,我們還有別的辦法找到他們嗎?”
“我們可以讓總部的人去查,‘邪牌’組織是一個龐大的組織,他們再怎麼嚴密和隱藏,總部總能找到他們的藏身之所。”我說著,這是我的計劃之一,在相守宮墓穴麵前,我已經打算好回總部調出當年的檔案,‘邪牌’組織真有那麼惡劣的話,總部檔案室裏肯定有不少關於這個組織的資料。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總不能傻乎乎地在這兒亂搜一番。
拿古走到我身邊,“回總部嗎?你別想了,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你這話什麼意思?”
“總部根本沒有關於‘邪牌’組織的資料,任何關於這個組織的資料都被刪除了,有人在我們回來之前動了手腳,對於‘邪牌’組織,我們根本掌握不到他們的任何情況。”拿古的話讓我很受傷,銳氣受損,心有不甘,我相信拿古沒有騙我,他一心想找‘邪牌’組織,肯定第一時間回總部尋找。夢的話再次被驗證,‘邪牌’組織已經滲透ICPO。
“總部有內奸,這個內奸會是誰呢?”我無聊地問了一句。
“誰知道呢?我們總不能去查內部的人,我們也沒有這個權力。”拿古顯得很無奈。看來我們隻能在這個陰暗的古玩店尋找線索。我一麵找尋著一麵思考著,想起砂楚的話,我問拿古:“你覺得大佛陀會是誰呢?據我所知,大佛陀是很厲害的人,他能操控人心。”
“我才不會管他是誰,隻要想破壞寄魂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好過。”拿古嚴肅地說著。我咳了咳說:“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砂楚的哥哥?砂楚不是有個哥哥嗎?他殺死了砂楚的母親,托薩萊和他有個約定,他離開寄魂村,托薩萊才不去跟砂楚相認。你想想,砂楚的哥哥血氣方剛,被趕出寄魂村,他一定很不甘心,這一次,隻怕他已經醞釀很多年了。”
“砂楚的哥哥?怎麼會呢?村子的人都以為他死掉了。”拿古不大認可我的說法,但是我知道砂楚擁有一種奇怪的能力,她能預見尚未發生的事情。我尷尬地笑笑說:“看來是我想太多了,不過以砂楚她哥哥的能力,弄出一個‘邪牌’組織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這些都是砂楚告訴你的嗎?”拿古慢慢地靠近我,一邊找東西一邊說。
“聽她說她哥哥是個天才,寄魂村所有的絕學,他隻要見過一次就能學會,過目不忘,實在厲害。天才很強大,但天才並不完美,她哥哥是個暴君,對嗎?自幼性格有缺陷。話說你和她哥哥熟嗎?”我說完的時候,拿古已經來到我身邊,他盯著我問:“什麼都沒有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