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也是寧壽宮的常客,乾隆每每都會擺出一副嚴父的嘴臉,告誡永璋要好好扶持永琮,不能讓他走彎路。
永璋冷眼瞧著乾隆因為退下了那個至尊的位子,因為下半身的無知無覺,因為屎尿不暢的困擾和難堪,變得越來越歇斯底裏。
漸漸地,那些妄想通過太上皇牽製新皇,從而為自己謀得私利的臣子們,也漸漸不敢主動往寧壽宮湊了,若是不幸被乾隆召見,也常被乾隆噴個滿臉唾沫,敢怒不敢言。至此,他們也終於明白了,乾隆就算沒有退位,以他如今的心態,大清若是真的交到他手裏,也隻有被他拖著一同去毀滅的份了。
他們便又將視線轉向永璋,若是永璋和永琮對著幹,他們是不是有機會從中獲利?
可當所有人都以為永璋會不服氣,至少會給永琮下些絆子才對時,永璋的行為出人意料的平靜。這種平靜讓人覺得不正常,甚至有很多人都認為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就連永瑢也不認為自己的兄長會什麼都不做就此放手,雖然擔心大腹便便的妻子,卻還是硬擠出了時間來循郡王府勸解永璋。
永瑢在乾隆受傷的消息傳出後,就立即趕回了京城,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了晴兒確切的線索,卻也顧不得那件事情了,隻得吩咐手下心腹繼續去追,自己則掉頭返回京城。實際上他也是鬆了口氣,晴兒雖說和他不親近,到底是一個皇宮長大的,真要他親自看著她去死,雖說不至於下不了手,但到底還是會心中有些不舒服的。
永璋看著永瑢圍著他轉,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溫暖,原來,兄弟真的可以是手足的,而不是手上的刀,隨時想割得你血肉淋漓。
永璋對永琮突然說道:“莫不是你也認為我再醞釀著什麼陰謀?”
永琮忙否認:“沒的事。”但看著永璋戲謔的表情,他深知自己從小對這個三哥說謊就沒成功過,頓時也懨了,老老實實地勸解道:“三哥,皇阿瑪都已經下了旨意,他占了的是大義,又是元後嫡子,宗室皇親、清流老臣,也都承認他才是正統,你……你別想不開啊……”永琮勸雖勸,卻知道自己的話並不怎麼有用,從小到大,他就沒有在一件事情上勸說永璋成功過的,他已經習慣了順從永璋的安排。可是,什麼都不說,他又實在放心不下。他生性淡泊,不能夠體會有些人對於權力的渴望,在他看來,閑時看看書,畫畫畫的日子,才是神仙一般的,但是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喜惡就對旁人的努力持否定的態度。所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勸說是否是正確的。
永琮勸得猶豫,永璋全看在眼裏,忍不住拍了拍他的頭:“你呀,都快做爹的人了,也當有些自己的主見了,哥護不了你一輩子。”
永琮一急,忙追問:“三哥,你要做什麼?”
永璋知道自己說的話讓永琮誤會了,解釋道:“咋咋忽忽急什麼?你哥我現在也是在人家的手下討飯吃,不可能事事都護得住你,你總要自己長些本事,多些心眼才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永琮這才鬆了口氣,道:“三哥,你真是嚇死我了。”
永璋本來又想去拍他的頭,手頓了一下就轉而拍上了他的肩膀,如果想要這個孩子成長,至少他就不能再把他當成孩子對待了:“別擔心,我還沒想和那位對著幹。”
永琮頓時好奇了,問:“為什麼?”他聽得出來永璋絕不是在敷衍他,卻更奇怪了,他一直都覺得,除了生母的地位,外祖家的勢力,他的三哥能力上比七哥強多了。可是他問完了,卻覺得自己好像錯了,他也許根本就不該問這個問題,因為他的三個字,引出的卻是永璋少見的落寞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