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鏡怕真的喝多了,玉琴會罵他的,就說:“你們幾位兄弟別隻顧同我和韓處長喝,你們自己幾個也相互碰碰嘛。”大夥兒覺得這話說得有理,就相互敬酒。
這時,韓長興拍拍朱懷鏡的肩頭,附在他耳邊說:“你那老弟瞿林人很聰明,做事蠻不錯的。我有個想法,同你商量一下。”
因為喝了酒,朱懷鏡腦子開始發木,猛然聽說瞿林,不知是說誰。但他猜想可能就是四毛。他真的一直不知四毛叫什麼名字,倒是知道他姓瞿,便問:“什麼好事,聽你的吧。”
韓長興把身子再貼過來一點,很神秘的樣子,說:“我想讓瞿林來負責維修隊,現在的人馬,我準備全下了他的,再讓瞿林重新請人來。”
朱懷鏡隱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心裏難免竊喜,卻淡淡地問:“這樣合適嗎?”他知道所謂讓瞿林負責,其實就是讓他當包頭。
“怎麼不合適?原來的人馬,包括維修隊長,全是穀秘書長的親戚和關係。機關每年有維修、小改造等工程幾百萬元,中間賺頭很大。我包你老弟幹幾年就發大財。我怕什麼?我自己一不貪,二不占。瞿林又不是我的親戚。當然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你的親戚。這幾年穀秘書長不說別的,光是維修隊給他送的,就不知多少!”韓長興將頭緊貼著朱懷鏡,一副陰謀詭計的樣子,其實他的話誰都聽得見。他說話已識不了輕重,酒顯然夠量了。
朱懷鏡怕在場的人聽了這話不好,就輕輕說聲謝謝,再有意高聲說:“好好,韓處長,我們不談工作了,酒桌上不談工作,喝酒吧!”為了表示謝意,他特地再敬韓長興一杯。碰了杯之後,韓長興卻端著酒杯半天不喝,豪氣喧天地說這說那,越發語無倫次了。朱懷鏡怕他再說什麼出格的話來,就撫著他的肩頭,很親熱的樣子,說:“韓老大,這個這個,你長我幾歲,叫你老大,沒有錯吧?我們來日方長,再多的話,都放在以後慢慢說。現在你隻喝了這杯酒。對對,喝吧,千言萬語,盡在杯中!”
韓長興想再說句什麼,嘴巴已管不住舌頭,隻好嘿嘿一笑,一仰脖子喝了這杯酒。朱懷鏡見韓長興的酒已不行了,就想算了。他心裏也想著玉琴。不過也不好說韓長興不行了,隻說:“大家酒都差不多了,今天很高興,就到這裏?”
韓長興卻耷拉著腦袋,說:“不行,不行,再喝兩瓶!”陳清業是做東的,不好就說算了,也問是不是再喝幾杯。朱懷鏡就使眼色,說:“算了算了,今天已經很高興了,還有量的,留待下次吧。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陳清業望望朱懷鏡,又望望一塌糊塗的韓長興,點頭會意,說那就謝謝各位了。
朱懷鏡知道韓長興這光景,得有人送回去才是,就對熊克光說:“小熊,是不是請你送一送韓處長?我還要同梅老總說個事情。”
陳清業說:“我同熊主任一塊送吧,我開了車來。”
韓長興那樣子就像睡著了,可別人說話他卻聽著,忙嘟噥著說:“不用……啊啊不用,我自己回去!我還沒有喝醉哩!”
熊克光靈活,忙說:“不是說處長你喝醉了。依您韓處長的海量,誰能放倒您?可您就是不喝醉,我們也得送您啊。這是我們下麵這些兄弟該講的規矩哩。您就給我們這個麵子吧。”熊克光這麼一說,韓長興也就不說什麼了。等陳清業買了單,朱懷鏡就同他們一一握手致謝,再一同乘電梯,送韓長興上了車。
朱懷鏡在酒店外邊有意兜了幾圈,再去玉琴那裏。開門進去,聽得浴室裏流水嘩嘩,知道玉琴正在洗澡。他自己動手倒了杯茶,坐下來慢慢喝。可浴室裏的水聲潺潺不絕,他便有些心跳了。他終於按捺不住,走過去輕輕推開了浴室門。隻見浴室裏雲霧繚繞,朦朦朧朧的玉琴躺在浴缸裏,雪**嫩。他上前蹲下身子,才見玉琴閉著眼睛。他知道玉琴有意逗人,便湊嘴去親她。嘴才上去,卻讓玉琴拿手堵住了。“誰要你親,滿嘴酒臭!”玉琴睜開眼睛,瞟著他,嬌態可掬。
朱懷鏡越發要親,用力扳著她的頭說:“平日我倆都喝了酒,你怎麼不嫌我臭?那是臭味相投吧!”
玉琴噘起嘴說:“誰同你臭味相投?”
朱懷鏡硬是要親,玉琴偏不讓他親。鬧了一會兒,玉琴正經說:“算了算了,別搗亂了,你來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