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未一呆。
隨即反應過來寧致遠指的是方才在榮慶堂看到的,安平長公主與寧景昌之間的互動。
可是,他這“你不用羨慕”的語氣是從何而來,他哪知眼睛看到她在羨慕了?
她隻是有些感慨而已。
這世間,像安平長公主與寧景昌這樣身處高位,卻又能自始至終守著一人的例子,實在是太少了些。
順手就踮著腳尖兒在寧致遠頭上拍了一下,顧青未沒好氣地道:“誰說的,將來你要是變成了醜老頭,我一定會嫌棄你的。”
然後,一抬眼,顧青未就見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個小丫鬟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
很顯然,她方才打寧致遠的“凶神惡煞”一定被這小丫鬟看在了眼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太銳利,那小丫鬟驀地一抖,然後猛地轉身,像受驚的兔子一般,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顧青未眼前。
顧青未可以想像得到,大概,用不了多久,她在國公府下人們眼裏的形象,就會變成一個悍婦?
寧致遠察覺到不對轉過頭,正好就看到了那小丫鬟遠遠逃開的背影。
顧青未心裏一惱,抬手就在寧致遠耳朵上擰了一圈,“你不是說你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嗎?”
然後放開他那已經發紅的耳朵,頭也不回的自回了漱雲居。
寧致遠摸了摸耳朵,連忙追了上去。
兩人先後回到漱雲居,顧青未正要喚人準備熱水沐浴更衣,卻被寧致遠阻止了。
“你又想做什麼?”顧青未狐疑地看了寧致遠一眼。
這大熱天的在外麵走了一遭,她現在渾身都粘膩得難受,隻想沐浴換洗了才好。
寧致遠一把將他的小媳婦整個抱在腿上,也不管兩人身上都是汗津津的。
他原本隻是想抱一抱的,可誰曾想都帶了汗的皮膚這樣隔著單薄的衣物摩挲著,隻瞬間就將他心底的綺念勾了起來,他連忙鬆開了些,轉開頭說起話來:“歡顏,你的朝服都已經送來了,你不先試試看嗎?”
然後滿含期待地看向顧青未。
誥命進宮時都要穿朝服,可寧致遠私心裏,總是想自己是第一個看到顧青未穿朝服的人。
顧青未倒也沒拒絕,朝服確實要試試看合適與否。
於是點點頭,從寧致遠身上站起來,這才喚了人備水,待沐浴之後,這才由丫鬟服侍著試穿起才拿到手的朝服。
命婦服飾分常服及禮服,顧青未試穿的是更為隆重的禮服,頭冠上飾滿珠翠,禮服為真紅大袖衫,深青色霞帔,褙子,霞帔上施蹙金繡雲霞翟紋,鈒花金墜子,褙子上施金繡雲翟紋。
她前世做了幾十年的國公夫人,這樣的禮服也是穿慣了的,自然不會像初次穿這種服飾的人一般會覺底氣不足,倒隻會讓人覺得這身禮服更襯她通身的氣度。
顧青未被畫屏扶著走出來時,寧致遠看得眼都要直了。
連連揮手將丫鬟們都攆出去,他一把將顧青未打橫抱起。
雖然前世沒少看過顧青未作這樣的打扮,但今天再次看到,他仍沒能忍住心跳加速。
“歡顏……”他低聲呢喃。
他有些忍不住住了……
顧青未卻在這時又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