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伯夫人當然沒有在這裏。
但紅玉本就心裏有鬼,哪裏敢往顧青未所指的方向看,待梁詩詩尋了好半晌都沒尋著自家母親,再回過頭來時,紅玉已經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就溜了。
如果說先前梁詩詩對紅玉的忠誠還抱了那麼一分希望,那現在她是徹底確認紅玉有問題了。
可是,紅玉服侍母親多年,母親也從來沒有虧待了她,她為何要做這種事?她就不怕事發之後母親饒不了她?
任梁詩詩如何想,也想不出答案來。
梁詩詩這裏發生的事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卻也落到了一直分了心神注意她的武明月眼中。
而紅玉,從梁詩詩這裏倉皇離開,她心亂如麻的一路進了一個院子,那裏,呂氏正有些坐立不安的等著她。
“事情辦得如何?可是辦妥了?”呂氏站起身迭聲追問。
事實上,她雖然如此問了,卻沒想過自己的計劃會失敗。
梁詩詩本就是個沒有心機的,聽了紅玉說東陽伯夫人喚了她去,又哪裏會往別處想,隻怕這時候她都已經和致祥……
腦海裏想著這樣的畫麵,呂氏心裏樂滋滋的。
東陽伯夫人不是斷然拒絕了將女兒嫁到安國公府來嗎,如今要著急的可不就換成她了,要是致祥再爭氣些,一舉讓梁詩詩有了身孕,那東陽伯夫人不還得求上安國公府的大門?
呂氏差點沒美得笑出來。
但下一刻,紅玉的話卻讓她腦海裏的那些美好畫麵瞬間破碎。
“回夫人,事情,沒辦成,二姑娘壓根兒就不肯往外挪一步……”紅玉低聲道。
許是被京城最近那傳得有板有眼的傳言所懾,下意識的,紅玉就沒敢將顧青未也摻和到了這件事裏的事說出來。
但這樣已經足夠讓呂氏勃然大怒了。
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紅玉臉上,呂氏再維持不住國公夫人的優雅,指著紅玉破口大罵,“你這個廢物,要不是我替你爹還了賭債,那老賭鬼隻怕連命都沒了,隻不過是讓你做這點子小事,竟然還敢搞砸了!”
呂氏慪得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她大肆操辦壽宴,為的就是替寧致祥算計一個媳婦來,為此不惜買通了紅玉替她傳話。
本想著有了紅玉傳話,將梁詩詩引到她安排好的地方去是再容易不過的,卻沒想到紅玉竟然沒將事情辦成!
紅玉被呂氏這一巴掌扇下,白皙的臉頰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她想想自己在東陽伯夫人身邊時從未受過這等委屈,又想到她那將好好一個家敗完了的賭鬼爹,便不由咬了咬唇。
“奴婢無能,請夫人恕罪。”紅玉低眉順眼地道。
呂氏又恨恨拿眼剮了紅玉一眼,氣得真喘粗氣。
她原本早就算計好了,隻要將寧致祥和梁詩詩送作一堆,待生米煮成了熟飯,這樁婚事也就有了八成可能。
至於事後會不會被東陽伯府翻舊賬,呂氏早就找好了替死鬼,再說了,若是兩個當事人都是受了算計,東陽伯府又憑什麼分出個錯對來?
但,梁詩詩居然沒被引過去!
呂氏恨得牙癢癢的,但這時也是真的無可奈何。
東陽伯夫人當然不是醉了酒去了客房,紅玉這樣一傳假話,自然會被東陽伯夫人發現不對勁,再想用這樣的方法將梁詩詩引出來,卻是萬萬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