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凝重,赫然是珠光寶氣閣的總管霍天青和獨孤一鶴。
此刻兩人的掌已接在一起,竟是在比拚內力,所以才毫無聲響。然而側麵看去,因著真氣,二人須發皆四散開來,衣袍獵獵。
這兩人內力旗鼓相當,似乎還是年輕的霍天青稍勝一籌,但強敵在前,他們都已無暇顧及到唐眠。
唐眠是知道的,霍天青為上官飛燕所騙,以為自己的老板閻鐵珊和眼前的峨眉派掌門獨孤一鶴確實掠走了屬於金鵬王朝的財富。閻鐵珊的死讓他更加懷疑獨孤一鶴突然來到珠光寶氣閣的原因。同時,陸小鳳是閻鐵珊死去的罪魁禍首之一,閻鐵珊有恩於他,他也便要報答,因而想與陸小鳳決一死戰,
然而最終他也不過是被霍休和上官飛燕嫁禍的一顆棋子。
唐眠努力地回想著會發生的事情,隻覺得——副本劇情真多,霍天青和她師父獨孤一鶴,存在的全部價值就是被人利用打了回醬油。
“你和閻老板素無往來,卻有他的信物,你們早已相識?——你們是不是暗地裏在做什麼交易?”分明是兩軍對壘的重要時刻,內力相爭最忌泄氣,霍天青卻突然開口。
獨孤一鶴聽到霍天青說的“交易”,臉色登時一變,他體內氣息一滯,立刻落了下風,內力的相爭若是失敗,那麼十天半個月都是養不回來的。
唐眠眼看的這個情形,眼珠一轉,隨手折下一根樹枝往靈堂內扔去。
這一扔用了她幾乎全部的力氣,那樹枝被她的內力激發,勢如猛箭。
她捏住鼻子,粗著嗓子高聲叫道:“霍天青!獨孤一鶴!看我毒箭!”
兩人本就專心內力比拚,聽得來人針對他們二人而來,再看一物來勢洶洶,聽得是“毒箭”,都心道一聲不好,顧不得眼前的相爭,同時將內力撤去。
內力忽撤,兩人雙雙退後幾步,霍天青扶住了一張桌子,臉色青了青,立刻恢複了過來。
獨孤一鶴臉上有些不健康的潮紅,他猛點自己身上幾大穴道,吐出一口血來。他體內氣息紊亂,這一口血吐出,臉色立刻好轉。
兩人相識一眼,都已了解到對方的想法。二人的帳可以之後再算,眼下之計,還是一同對抗衝著他們來的敵人。
然而霍天青和獨孤一鶴衝出靈堂,看到的卻是一個拎著食盒閑閑笑著的女人。
“秀真,你怎麼在這裏?剛剛那人呢?!”獨孤一鶴看到弟子無恙,鬆了口氣,又神色緊張地問。
唐眠衝獨孤一鶴和霍天青吐舌一笑,放下食盒,捏住了鼻子叫一聲:“霍天青!師父!看我毒箭!”
那聲音和方才的一模一樣,獨孤一鶴怒瞪了她一眼,拂袖道:“胡鬧!”
霍天青卻是若有所思,如星的眸子落在唐眠的臉上。他自然知道,若是剛才她沒有出聲,那麼現在獨孤一鶴的傷肯定會更加嚴重。她這一聲,倒是救了獨孤一鶴一條命。不過以獨孤一鶴對武學的認真性子,卻倒不會感謝她的。
“獨孤掌門,夜深露寒,今日就請先好好休息吧。”霍天青朗聲,竟是下了逐客令,“我還要繼續為閻老板守靈,就不送了。”
“就此別過。”獨孤一鶴拱了拱手,竟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劍客都有著自己的驕傲,他苦練武術幾十年,卻栽在了一個年輕人手裏,到底是有幾分不快的。而他既然作為峨眉派的掌門,也還不想和霍天青所在的“天禽老人”一脈產生什麼衝突。
風吹白幔,夜染霜寒。
霍天青取了一塊布,擦拭著供台上的灰塵。他的手指甲剪得很短,穩定有力。
良久,他突然問道:“你還未走?”
本是空無一人的院中突然走出一個人來,卻赫然是剛才已跟在獨孤一鶴後頭走了的峨眉大師姐馬秀真。
唐眠放下手中的食盒,笑著走進靈堂:“霍總管果然不愧是天禽老人的老來子,造詣之高深令人歎服。”
霍天青蒼白僵硬的臉上扯起一絲笑容:“閣下的功夫,也似乎比那蘇少英好上不少,藏拙的功夫更是不錯。”
從他向獨孤一鶴承認自己的天禽老人的兒子,到唐眠出聲阻止二人的決鬥,已過了一些功夫,這一段時間裏,他們竟然沒注意到她。而她竟沉住氣到了危急關頭才阻止,可見心思縝密,不好應付。
霍天青現在才承認,峨眉一派中還是有後起之秀的。
他話中有話,唐眠卻也不在意,嫣然一笑,道:“比起藏拙的功夫,我又怎記得上霍郎?”
她笑得俏,卻含著幾分無法忽視的嘲諷之意,“卻不知道霍郎視閻鐵珊老板如再生父母,要不要為他守孝三年呢?——若是守上三年,那我家那秀珠妹子,怕是要傷心死了吧?”
“你——知道?”霍天青勃然變色。
他為了在峨眉派中安插內應,所以早先有意追求葉秀珠,讓她愛上他,甘心為他背叛峨眉。所以他才能夠知道,自己若是要戰勝獨孤一鶴,唯有比拚內力這一手上。
可是,他分明已經警告過葉秀珠,在事情還沒有辦成之前,她決不能與別人坦白這件事。難道……她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