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呼喊是無濟於事的,溫晴四下看看,抓起一塊石頭,用力敲擊石壁,“救命,有人嗎?救救我!我在下麵!”
足足四十分鍾,敲累、喊累,溫晴泄氣了。她仰頭細看,這不是洞穴,似乎是個石井,很深很深,不隻十米、二十米,足足有一棟樓那麼高。
石壁四周盡是白冰霜,井口被一塊大石頭封死,那線細的光是透過石縫照下來的,而自己就像隻井底之蛙,活動範圍就在這10直徑之內,有水順著上邊某一塊堅石滴落,神奇的水源居然沒結冰,這似乎是唯一可以填充進胃的東西。
溫晴舔舔舌頭,嘴唇幹澀、喉嚨生疼,她想去接那滴下來的水喝,瞥見水滴下方的石頭坑處蹲著的老鼠,卻心有餘悸,不敢向前動,原來它是來喝水的,它餓了吃什麼?
四壁是刺骨的寒涼,溫晴團縮在破棉被裏,看著那隻黑老鼠喝完水,又按之前的原路折回到它出來的黑石洞裏,她皺著眉抽幾下鼻子,想哭卻沒讓眼淚流下來,哭了水分會流失,他會來救我嗎?至少我要保存體力等等看。
棉被裏有硬小的東西,溫晴伸手抓出來,借著微光細看,居然是老鼠屎,溫晴甩手扔掉,再細看這露棉絮的破被,隻怕我到來前,這也是老鼠的領地。
溫晴正想著,小腿處有溫熱肉團團的觸感,拉開破棉被去看,“啊!”隻見貼著自己小腿有三四隻蜷縮在一起、沒長毛、皮膚粉紅的小鼠仔,正在那相互哄來哄去。
溫晴心髒猛跳不止,胃裏翻江倒海,她赤腳跑到刺骨的涼地上狂嘔起來,直至把胃裏僅存的酸水吐光,才癱跌跪在那泊嘔吐物旁痛哭起來。
數九寒天,近百米的深井,衣不遮羞,一線昏暗的天光,沒有食物;水源、棉被和破草席都要搶老鼠的,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逃出升天,想生存顯然是逆天的挑戰。
溫晴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總之那不規整的半勾狀天光換了位置,並且暗到伸在眼前的手都是模糊不清的,才止住眼淚。
天黑了!之後是更深度的寒冷、更加漫無邊際的黑暗和恐懼,也許自己活不過今晚了……求生的本能,人在死前都會掙紮一下。
溫晴用力直起早都麻木的腿,小心翼翼拎起破棉被,細拉開所有露棉絮的地方,用僅存的力氣抖抖;又端著那個破草席,把那三個粉肉團鼠仔倒在大老鼠洞口,自己已經紫紅僵硬的身體蜷縮進破被裏躺下。
她右手重抓起石頭,疲軟地敲擊著石井壁,為保存體力,已經放棄呼喊了。
深井裏苦寒的濃黑,似是無底洞,徹底把溫晴和那幾隻生死不明的鼠仔吞噬了。
溫晴哆嗦著睡著或是暈過去了,因饑寒交迫,她的暈睡極不踏實,跟蹤自己的醜陋瘸子,破窗闖入者的腳,冷麵審訊自己的警官,那個模糊不清侵占自己的男人……
那些男人似正躲在井上某處偷窺著自己,又似齊整整的圍在那盯著自己,猙獰的、陰鬱的、冷冽的、貪婪的一張張不同的臉,嘴裏卻吐出同樣的話,“去死吧!”
隻呼喊是無濟於事的,溫晴四下看看,抓起一塊石頭,用力敲擊石壁,“救命,有人嗎?救救我!我在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