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威頹然晃晃頭，抬手關掉耳機，王紅看著厲景威的動作，也隨之做了同樣的動作，之後安靜看著他從裏到外透出頹敗感的側臉。
“她流產了。”
聽到厲景威沉悶的話，王紅剛放下的手在身側的涼椅子上攥緊著，“溫晴懷孕了？”
聽王紅語氣裏的疑惑，厲景威也有絲疑惑，“應該是溫晴吧，我的判斷不該錯！”
王紅聽厲景威語氣中種種不自信，這在他身上鮮少見，他以往的沉著自信、意氣風發從他這次傷好出院就不複存在了，連他的氣場都被力不從心、頹唐低落占據了。
“溫晴她，醫生說溫晴之後再懷孕很不容易的，她居然這麼快！”
厲景威垂下頭，“是我和久圍的小伎倆！最初案情不明朗時，我們想借助溫晴懷孕，打擦邊球幫她減緩刑罰，久圍那樣想的，我也是那樣做的，所以我估計溫晴沒受傷之前，已經被成功受孕了。”
聽厲景威低沉的話，王紅手攥得更緊了，“那是多好的運氣，小胎兒存活在她完好那側卵.巢裏，可是她還沒完全恢複，這個時期不太適合要寶寶吧？所以，才意外流產了？”
厲景威點頭，“或許有關係，還有人在盯著她，害她被砸在一堆笤帚、鐵鍬工具裏。”
“還有人要害溫晴？怎麼會這樣！”王紅疑惑地看著厲景威，“會不會阿茹娜，不，難道你妹妹還有餘部在活動！”
厲景威雙手抓著自己的短發，“我不知道！我很茫然，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樣麵對溫晴！”
王紅攥著的手心緩緩鬆開，輕拍拍厲景威還帶著血跡的胳膊，“厲隊，你肯和我聊，應當也想聽聽我的意見吧？”
“你說！”
“厲隊，你放了溫晴，簽字離婚吧！這樣你們的痛苦都會少一點。”
厲景威放下手抬頭王紅時，雙眼染上猩紅，“你居然會這樣說！”
王紅不敢也不忍看厲景威苦悶壓抑的雙眸，她緩緩靠在冰涼的椅背上，視線也落在急救室的指示燈上，“這是溫晴的真實想法，她期待你放她走。麵對你或是你妹妹，她就能想起她爸爸被砍掉頭噴血的屍體，還有你妹妹當眾脫掉她衣服的侮辱，還有睜著眼睛看你妹妹的刀劃破她皮膚……這些也是她的原話。”
王紅輕輕歎口氣，有種錯覺，此刻自己像是溫晴的代言人，“她不想去回憶，但她想到你們就會想起來，她很怕所以她想逃開。”
“還有，她不想逼著你在妹妹和她之間做單選抉擇，因為她看著你在你妹妹麵前，一次次選擇妹妹，已經看累了。更重要的事，她不能生孩子，她不想你有無法爸爸的遺憾，那樣每天麵對彼此你們的痛苦隻有加倍！”
片刻沉默，厲景威更加沉悶地發問，“還有嗎？我問她想離開我的理由。”
王紅雙手下意識交握起來，“她還說，有我在身邊照顧你，她很放心。”
急救室的門開了，厲景威起身的動作略顯遲緩，王紅倒是快步走到護士推出的病床邊，看到病床上慘白的臉，王紅疑惑地看向厲景威，“厲隊，這，她是溫晴嗎？”
厲景威頹然晃晃頭，抬手關掉耳機，王紅看著厲景威的動作，也隨之做了同樣的動作，之後安靜看著他從裏到外透出頹敗感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