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是東宮的保護人同樣也是保證和外戚對抗的力量。沒想到源氏卻私通弘徽殿的尚侍,最後流放須磨。

母親的目標現在幾乎已經要越來越明朗了。不過犯事的是那個櫛笥姬,就算以後真的不再寵幸她也有個借口。

走在弘徽殿通向清涼殿的渡殿,朱雀帝沉默的幾乎要和周邊的夜色融合在一起。母親謀求的是她家族能夠再次出一位東宮的生母。

東宮,東宮……

想起那個與源氏相貌有幾份相像的東宮明良,朱雀帝腦海裏突然冒出幾年前那個年方十四的少女:黑鴉似的黑發白玉也似的膚色,尤其那雙明眸莫名的吸引著人的視線。

嘴邊浮現出一絲笑,那個名為“兼子”的伊勢齋宮恰巧就是前東宮的女兒,如果她的父親沒有早逝的話,恐怕她會是一個尊貴的皇女吧。朱雀帝抬頭望向天空的那輪明月,心裏惆悵了幾分,不知道遠在伊勢的伊人如何?

**

年幼的東宮已經陷入沉睡,乳母將東宮蓋在身上的衣物又蓋嚴實了一點便退出到禦簾外守候。

皇後已經出家,源氏大將又被流放。這個年紀小小的東宮的地位的確已經岌岌可危了。東宮睡的深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半扇形的陰影。

待到東方亮白,女房們手端一係列的洗漱工具等候在外。外麵女藏人已經把格子窗移去,采女,司掃也各自忙碌。新的一天已經來了。

東宮纖長的睫毛顫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眼。

“殿下,該起身了。”乳母菊套色的褂衣下擺整整齊齊的在寢台邊攤開。

東宮年幼,模樣又像極了他那個保護人源氏大將,外麵皆道兄弟相似。但是其中主要的原因恐怕也隻有已經出家了的藤壺皇後和她身邊伺候的王命婦知道。

“小兵衛,”東宮的眼睛大而圓,睫毛忽閃著。

“是。”乳母答道。

“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母後?”東宮歪著腦袋,任由乳母取過裝有衣服的漆盤給自己換裝。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母親了,他隻記得上次母親來的時候是好久以前了。那時候母後問如果她很久不和他見麵了變醜了要怎麼辦。

他不懂母後為什麼那麼說隻是問是像式部的一個醜女那樣難看嗎?母親回答“式部難看是因為老了,而我是要把頭發剪短,穿上黑衣,像守夜僧那般。而且從此與你見麵的機會更少了。”那時候母親的臉上流露出他不懂的憂傷。

“以往那般長日不見已是難舍難解,又怎可如此呢?”他記得那時候他的回答是這樣的,為什麼母後不來見他?就連平常都來看他的源氏大將也不知道去哪裏去了。

“明良好想見母後。”自小在宮中長大,他的思母之情也隻敢給一直服侍他的乳母看到。孩童的直覺讓他覺得這宮廷裏已經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已經不一樣了。

似乎隻有他一個人。其他人都在看著他,用那種可怕的眼神,就像見過幾次麵的弘徽殿。而他周邊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