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帝笑笑,不等女房們打起禦簾,他自己伸起手將禦簾捧了上去,“那是因為勾踐懂的忍得一時的恥辱,以身為夫差馬夫,打消夫差的顧慮和猜忌。”他微微低下頭穿過禦簾走進殿來。

殿內的女官和女房們沒有想到冷泉帝就這麼徑直走了進來,發出一聲壓低了的驚呼後紛紛伏下*身。

“父皇。”弘仁原本依偎著兼子,見得父親進來他連忙對著冷泉帝伏身行禮。

“罷了,起來吧。”冷泉帝見著二兒子低下頭說道。

“是。”

兼子站起身,把禦座讓出來,自己走到禦座旁坐下。冷泉帝走到禦座上坐下,笑著看現在正滿臉崇拜望著他的弘仁。

“勾踐出眾之處就在於忍,一國之君落魄為仇敵的馬夫。”冷泉帝坐在禦座上給兒子講起了曆史,“如果換了別人會忍不住這份恥辱,但是勾踐卻忍下來了。回國後振作有為,也給夫差送去了美女,讓其色令智昏。最終一舉奪下了吳國國都。”

弘仁聽得入迷,一雙黑眼睛睜得圓圓的。他之前聽母親和女房們講故事。但是也沒有此刻精彩。

“人生在世,遇見不如意的事情。不必怨天憂人,放平心境,想想說不定又是一番出路。皇後你覺得呢。”冷泉帝將目光投向了兼子。

兼子身子向冷泉帝稍稍移了移,“主上所言甚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若是忍受不住,也怕……”說到後麵她輕歎了一口氣。

冷泉帝笑著又回看弘仁,弘仁對於冷泉帝所說的話似懂非懂。但是見著父親看向自己又很快的打起精神來。

“你這孩子以後要學,還是多學勾踐比較好。”冷泉帝一句話成功的將弘仁繞暈了。

晚間,冷泉帝歇息於登華殿。

寢殿內的燈台上一豆燈苗晃動,寢台上冷泉帝緩緩睜開眼,他看向身邊的兼子。兼子此刻雙眼閉著呼吸均勻,很明顯已經進入了熟睡。

“勾踐嗎?”冷泉帝回過頭,輕輕道。聲音之輕微就連禦簾外守候吩咐的女房們都沒有聽見。

上皇的病情好壞不定,高僧們的誦經聲也沒有斷過。最終冷泉帝決定自己親自去看望這位皇兄。

“主上也要把弘仁帶上麼?”兼子看著前來傳話的女官驚訝道。

“回娘娘,是。”女官微微俯□子答道。

兼子有些不明白看望上皇,為何還要把弘仁帶上。但是她還是對身後的女房道,“把二皇子喚來。”

弘仁對那位從沒謀麵的伯父沒有任何印象,他也隻是當作有了一個可以出去看看的機會。

病人的場所,小孩子並不適合看。所以冷泉帝等得朱雀帝身體有了起色之後才前往。朱雀帝得知了冷泉帝將來看望,特地將自己梳洗了一番。

朱雀帝並不想自己一副疲憊的樣子被冷泉帝看了去,所以就算身體不適也是拿出了最好的狀態等著。

朧月夜見他麵無表情,眼中似乎有幽然的冷火點燃,不敢多說話。隻是細心將一切打理好後,便默默的坐在一旁。

外麵響起眾人跪下的聲音。殿門口的女官們伏下行禮。

朱雀帝一身白色的禮服,隻是裏麵所著單衣為朱色,領口露出朱色的衣領來。冷泉帝所著為黑色禮服,內著白色單衣。

冷泉帝一步步走入殿內,看著上麵禦座坐著的朱雀帝露出笑容。

“聽聞上皇近來身體有恙,特前往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