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鬆,再放鬆,閉上眼睛,和我一起想,把自己想像成一條魚,在水裏遊動,自由的遊動,把自己想像成一根水草,隨波逐流,把自己想像成一縷青煙,在空中緩緩地飄舞,自由地飄舞。”
伴隨著他的舒緩的聲音,場內逐漸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是如此的虔誠、溫順,讓我十分驚訝。我偷偷睜開眼睛,所有的人都如同睡著了一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突然,有人低聲哭泣了起來。這聲哭泣隨著氣功大師的安慰和鼓勵音量也隨之放大,並變得綿長起來。接著,有更多的人跟著哭泣了起來。甚至,還有一個人在走道裏打起了滾。但沒有人去注意他們,大家似乎都已沉浸在自己的內心裏,進入了一種忘我狀態。
但一直到結束,我也沒有哭泣。表麵上,這可能與我沒把自己想像成氣功大師所說的那些東西有關,也可能與我感受力不強,接受不到氣功大師發出的信息有關。但實際上,我真正的想法是這些人都是在裝腔作勢。
“其實,這隻是一種心理暗示,有意讓你放鬆自己,找個機會釋放自己的情緒。”聽完這場帶功報告後,在回宿舍的路上,高前對我說了自己的看法。“在這種場合,你怎麼做都不會有人覺得你不正常。”
我覺得,高前說得對。我想得太簡單了。
現在事過境遷,回頭再想一下這件事,我的看法依然沒改變多少,隻是,這種聚會,和現在股民們的聚會似乎有一點不一樣。
“當年,之所以有那麼多的人願意花錢參加氣功大師的帶功報告,為的是自己,關心的也還是自己。”我對高前說。“現在是為了錢。”
“精辟。”高前和我並排趴在一個酒吧的吧台上,喝了一口啤酒。“但有什麼區別嗎?”
夜已經很深了。酒吧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櫃台靠牆的一角,放著一台電視機,裏麵正在播放西甲的一場賽事。解說員激情四溢,在不停地讚美眼前的這場比賽之餘,還不時批評幾句國內的聯賽,一看即知剛從大學畢業,還血氣方剛。
“有道理。”酒吧老板在一旁說。他的年齡與我和高前相仿,像很多酒吧老板一樣,他也留著一頭披到肩頭的長發。因為我常來這家酒吧,所以與他早已成為熟人。我們常在一起聊天。他一有空,就用抹布擦麵前的吧台。“高前說得對,是沒什麼區別。”
“那時候的人是想尋找自己,現在的人尋找的其實都是自己不想要的,也是不需要的。”我堅持自己的觀點,但我好像喝多了,所以說起話來都是複句,似乎邏輯關係很強,其實,這是我矯枉過正的結果。“而且,他們所尋找的東西,所追求的目標都是別人和社會強加的,而且,這些東西和目標都是一樣的,沒有區別的。”
“是嗎?”高前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那又怎樣呢?是不是像過去那樣就好?而現在這樣就不好呢?”
“好,放鬆,再放鬆,閉上眼睛,和我一起想,把自己想像成一條魚,在水裏遊動,自由的遊動,把自己想像成一根水草,隨波逐流,把自己想像成一縷青煙,在空中緩緩地飄舞,自由地飄舞。”
伴隨著他的舒緩的聲音,場內逐漸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是如此的虔誠、溫順,讓我十分驚訝。我偷偷睜開眼睛,所有的人都如同睡著了一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突然,有人低聲哭泣了起來。這聲哭泣隨著氣功大師的安慰和鼓勵音量也隨之放大,並變得綿長起來。接著,有更多的人跟著哭泣了起來。甚至,還有一個人在走道裏打起了滾。但沒有人去注意他們,大家似乎都已沉浸在自己的內心裏,進入了一種忘我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