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1 / 2)

停了車,他旁邊的日本軍人拿起喇叭大聲喊話。

按車上犯人國籍,分別用中、英、德、日四種語言喊話。

“上尉,他們為什麼還用日語喊話,難道,還有日本人會來劫路不成?”一個軍士小聲問道。

為保險起見,許有臻帶出來的人,都不像以往那樣稱呼他,而是模糊地按他所說的官職稱呼。

他們全部都穿著便衣,學了幾句簡單的德語,除此之外,不能說一句中國話。

許有臻瞪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軍士回過神來,頭這是怪他沒用德語說話,可他用德語隻會說,放下武器,繳槍不殺之類,如果不說中國話,根本沒法順暢表達。

隻好悶悶地將疑惑壓在心底,打算回去再問。

喊了幾遍話,日本人就按兵不動,靜靜地呆在原地,即不下去搬木石,也不往後退。

隻有幾個持槍的軍士,拿著防彈盾牌,戴著頭盔,從後車廂跳了下來,將車子圍住,警惕地端著槍盯著四周。

有一個人,從後車廂潛伏上了車頂,因為車頂上有掩體,許有臻他們調整了幾回角度,始終無法開槍射中他。

若有人靠近車子,就算不死在那幾個持槍的軍士手裏,隻怕也被會車頂的狙擊手打中。

如果安排周密,許有臻暗忖,他們可能是在等待援兵。

時間一點點流逝,等得越久,對自己這邊越是不利。

許有臻揮了揮手,示意他的人繞到車子正前方,在射程內,眼睛一時留意不到的林帶中,對著駕駛押送車的日軍開槍。

一槍未中,但將車窗打了個裂縫,跟著,又是一槍閃電般射出,子彈從那個裂縫中穿過,直指駕駛台上的日軍。

駕駛台裏的日軍,哼都沒哼一聲,就應聲倒在位上。

他的血從額頭緩緩流下,一滴滴落在位上,暈染開,很快就將駕駛室染紅一片,坐在他旁邊位上,那個用喇叭喊話的日軍,早已被這幕畫麵震驚,直到再次聽到玻璃碎響的聲音,才醒過神來。

他連忙把頭往下一低,險險躲過了一彈。

還來不及敲響提醒後車廂裏的人,鋥鋥兩聲,數名軍士的厲喝聲中,車門突然被拉開,一把刀朝他的頭頂砍去。

難道刀比槍還要快嗎?

他來不及細想,卻也知道此時容不得耽擱,反手就要將猛敲後麵的車廂。

隻要後麵車廂裏的人接到通知,就會將裏麵的犯人格殺。

那把砍他的刀卻托住了他的手,反向一斬,將他的手砍落下來。

“你們快動……手。”話音未落,他的頭已經被砍下來。

持刀人的動作太快,電光火石之後,車前厲聲呼喝的那幾個軍士,才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隻覺身心俱寒。

他們開了槍,眼前一花,持刀的人不見了,卻隨著幾聲脆響,自己中彈倒地。

過來用刀伏殺的小四,隻是個誘餌,目的是讓他們動,隻要一動,就不能完全掩身在防彈盾牌後麵,許有臻這邊的狙擊手,就有機會開槍,將這些個日本軍士一槍斃命。

一道道非常清晰的彈孔,出現在他們的胸腹、或者是額頭之上,鮮血緩緩從那彈孔裏滲出來,逐漸蔓延,血越流越多,生機越來越小。

即使是這些早就將生命敬獻給天皇,置生死度外的日本軍士,也覺越來越恐怖。

持刀人的身手,狙擊手的命中率,前後動作的銜接……一氣嗬成,這些人,是哪裏冒出來的?

許有臻仍然埋伏在林子裏,沒有開槍。這次計劃,他隻負責指揮,不到萬不得已,他的那個位置不能暴露,他們在觀察敵人,敵人何嚐不是在觀察他們的動向,先前那些開槍的兄弟,若不及時轉換位置,隻怕已經落在了別人的眼中。

果然,還沒有等他開口,日軍車頂上埋伏的狙擊手,也開了槍,子彈如同長了眼睛一般,飛向剛才開槍的幾個位置。

許有臻聽見了悶哼聲,這是有人中彈了,這個日軍的狙擊手,眼神真利,槍法真好,而且,開了這麼多槍,他頭都沒有抬起,完全伏身在車頂的掩體裏,想開槍射擊都找不到準頭。

許有臻眼瞳微縮,涼意浸透至他的後背。

隻有看小四那邊,有沒有機會。

車下,拿著刀的小四,聽到了第一聲槍響,就身一滾,滾到了車下,這個是日軍狙擊手的死角,較為安全。

之前,他就是用翻滾的方法接近的車子,令日軍狙擊手一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雙方靜默,都在等對方先動。

誰沉不住氣,誰有輸了先機。

問題在於,日軍等得起,許有臻他們等不起。

他們必須速戰速決。

現在看來,這場營救確實顯得太過癡心妄想,被評價為瘋狂之舉也不為過,畢竟這事先擬定堪稱完美的計劃裏,沒有估算進去日軍的實力。

日軍一早就想到了,這批犯人轉移,可能會遇上劫持。

他們手裏有王牌,而許有臻這邊隻能拚死,即使是以雷霆之勢動手,各個環節都有準備,也保證不了日軍不會把林紹峰他們就地格殺,到了那一步,無論用了什麼計策,都不可能阻止他們同歸於盡,就算僥幸能夠救下人,誰知道是不是真在林紹峰幾個身上綁了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