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彤有些走神,卻被身邊許有臻冷靜理智的一番話驚醒。
“曹天潤這個人滑不溜手,仕途走的是左右逢源,順風順水,單看他從前朝走到今日,屢登高位就知道了。表妹絕不是他第一個如此威逼利誘的女孩子,他也絕不會把寶押在表妹一個人身上……”
這樣攻於謀略,陰狠狡詐的一個人,和財政次長路瑞生、司法總長張和仲攪和在一起,當然不可能希望日本人挾持不住南地政府,他們是日本的傀儡,南地,就是他們的掌中之物,總統之位,總理之位,對於他們來說,都不及實權來得實惠。許有臻這次免職,和他們三個在後麵推波助瀾不無幹係。
既然拉下了他,當然不會願意許有臻再次被起複。許有臻手裏有人,再有了軍權,南地那些個不甘為日本人所用的官員們,就有了倚仗,不論是日本人,還是曹天潤都不願這事出現。
先前的謀殺、暗算,有日本人的影子,何嚐沒有曹天潤的手筆,借著金玉顏,來個敲山震虎,成了固然是好,折了,也不動他的根基。無論成敗,他都給了許有臻一個警告:我曹天潤都能從你的人手上不動聲色劫了人,還半點風聲都不透,你就得掂量掂量我的實力,別做以卵就石的事情。
葉青彤沉默了一會,問道:“你的意思是,這才是他作踐玉顏,要她來拿瓶子的主要原因?”
許有臻點點頭,“縱然不是主要原因,也是主要原因之一,那個瓶子的秘密,顧家知道,但金家,可不知道,自然曹天潤也不可能知道。他不過是憑本能,想搶上一杯羹。至於他在表妹身上花心思,可能是因為看出了她有這個潛質……”
他揚了揚下巴,“你瞧——”
葉青彤抬眼,順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金玉顏附在車窗上,和曹天潤車子的司機說話,隻是個背影,她卻能感覺到金玉顏那碧水綠絲緞旗袍下被風吹得微擺的身姿,曼妙身軀如水紋般蕩漾,嫵媚妖嬈之極。
“表妹,實在是很好的美人計胚子,以色誘人,以色惑人,若我想要培養一些女情報員,也會選她。”許有臻言語間,並無對金玉顏的絲毫貶損,隻是就事論事的陳述,“試想,有幾個人能在風月場裏泡上些時日,就能有這樣的成就?曹天潤,不知道許了齊文什麼好處,讓他賣了自己的弟弟,還將表妹拱手送上。”
葉青彤一驚,“你是說,齊家,和曹天潤也有勾結?”
“若是沒有,怎麼會把人送到了曹天潤手裏?齊文那樣的人,根本不敢冒任何險,齊彬雖然推脫忘了那夜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相信?不過是將計就計,讓齊彬以為他疏忽,才好安排下一步而已。”
見葉青彤有些不解,許有臻解釋道:“在醫院裏頭,有我的人盯著,齊文不好動手,但出了醫院,尤其是在我的人手裏丟了,再怎麼怪,我也怪不到他頭上。曹天潤奸詐,齊文狡猾,一個在政一個在商,勾結起來,齊家掌著軍火運輸線,倒成全了他們去給日本人倒騰東西,或者是人。”
葉青彤聽了急道:“那如今怎麼辦?難不成,還真讓他們就這麼幫著日本人?可如今你被解了職,要怎麼拿回齊家的軍火運輸權?”
許有臻笑的意味深長,“曹天潤對這個事投入巨大,投入的精力越多,自然期望更大,先前我在位上,他還扮癡裝傻的蟄伏,如今,行事沒有忌憚,自然就會思慮不周的時候。他要瓶子,我們就給他瓶子,不管他放不放齊彬,我們都將表妹這條線埋在了他身邊,順藤摸瓜,就能將齊彬救出來,到那個時候……”
葉青彤明白過來,眼睛一亮,“到那個時候,齊彬和齊文就對上了,齊彬才是齊家的繼承人,無論齊老爺子在不在,他都能搏上一搏,加之你之前在太原就曾說過,隻要齊彬好了,齊家的軍火運輸,就得由齊彬接管,你雖然免了職,可那合約簽署,卻寫的明明白白……”
但轉念之間,她又有些擔心,“這樣一來,齊彬豈不是有危險?曹天潤既然和齊文蛇鼠一窩,怎麼會容齊彬活著和齊文鬥法?”
許有臻看著一時半會停不下雨,語氣頗為鄭重:“不見到瓶子,曹天潤暫時不會對齊彬動手,他那個人,向來是不把人利用幹淨,舍不得丟手。但表妹,不容小覷,單看她今天,哭了跪了的,令你心軟下來,就不簡單。雖然我們是順勢而為,何嚐沒有可憐她的成份?女人一旦恨起一個人來,心思本來就陰狠又出其不意,人心難測,曹天潤認為已經把她掌控在手裏,她卻未必肯服軟。”
“再加上今日,有了我們當後盾,再安排些人手給她,我相信,她能將曹天潤的府邸,攪出一池混水來。我想讓表妹引起曹太太的妒忌,女人一旦妒忌起來,什麼攻守同盟都會忘個幹淨,曹天潤的後院起了火,就捂不住所有的事情,到那個時候……”
許有臻的話沒接著說下去了,為什麼呢?
因為他看見了葉青彤瞪圓了一雙眼。
說:
今日雙更,二更不定時。
因為早上要去參觀小正太幼兒園的新園址,可能會拖到下午了,大家晚些再過來看吧。
周末愉快,喝喝茶,看看書,很養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