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鍾情、一見投緣的那種,不是沒有,但能夠長長久久下去的,很少。
大多的緣分與感情都是一起同甘共苦,一起把酒話桑麻,甚至隻是一起喝茶聊天的漫長相處中慢慢培養起來的,如同泡茶,到了火候才能色香味俱好。
所以很多的感情,不是敗給相處,而是敗給了時間,敗給了距離。
相處的越多,投入的越多,越不舍得丟棄。
相處的質量,是感情醇厚如酒的催化劑。
許有臻想一想新婚這兩三個月來,似乎他和葉青彤並沒有太多交集,他在聽唱片的時候,她在一旁看書,他在揮毫潑墨的時候,她在一旁給花草澆水,他在為國事操勞的時候,她在煮湯烹茶,他鬱鬱不樂的時候,她不過是執執他的手,然後打開琴蓋,彈奏一曲維瓦爾第的《春》或是小約翰·施特勞斯《享受生活圓舞曲》,暗示他四季變換有時,苦中也須作樂。
就是這樣淡淡的相處,卻如烈酒一般,叫他沉迷。
長此以往下去,他都要擔心自己會因兒女情長,變得英雄氣短了!
看到這夫妻倆立在簷下靜靜看雨,偶爾相視一笑,如同畫中人一般好看,旁邊的人一時都沒有開口,最後,還是金玉顏沒忍住,“表哥,時間差不多了吧?”
許有臻點點頭,看著葉青彤溫言笑道:“走吧。”
一旁等候的護衛和寶信洋行的職員聽聞此言,忙撐開了三把大傘,將他們一個個從寶信的屋簷下送到街邊的車子裏。
今天給許有臻當保鏢的是小四,來的時候,他帶兩個護衛坐在另一輛車上。
因為許有臻已經被免了軍職,所以出行時,不像從前隨從眾多,小四是許家出來的軍官,雖然身著軍服,領著軍餉,卻隻聽命於許有臻。
葉青彤從前不覺得,剛才聽了雲飛揚一昔話,才明白這是多麼為上位者忌憚的事。┆┆思┆┆兔┆┆在┆┆線┆┆閱┆┆讀┆┆
見許有臻他們出來,小四已經安排換了位置,兩個護衛和金玉顏坐一輛車,葉青彤、許有臻坐一輛車,小四坐他們車上的副駕駛位。
景泰藍掐金絲的花瓶用普通的紙盒墊了軟布,放在許有臻他們那輛車上,原來裝瓶子的那個大錦盒由金玉顏抱著。
這是他們出來之前,就計劃好的。
若是交由金玉顏,輕易地拿給曹天潤,依他那人的心思,根本不會相信他們會把真瓶子給他,唯有難得的,搶來的東西,曹天潤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想搶,許有臻就安排讓他搶。
車子要經過曹天潤府邸的華陽道時,在一條丁字路口上被人給堵住了。
一輛車突然從旁邊飛馳過出來,打橫著插到許有臻他們這輛車和後麵金玉顏那輛車的中間,攔住了他們,等金玉顏他們讓過那輛橫插過來的車時,許有臻的那輛車已經拐了個彎看不見了。
後麵那輛車的司機正想要趕緊追上許有臻他們的車,卻不想這時候前麵那輛車卻下來幾個人將他們圍住了,說是金玉顏的車剛才撞了他們的車後麵,要求賠償,兩個護衛下去理論,雙方撕扯起來,他們又趁亂將司機拉下來,不顧車上金玉顏抱著那個盒子驚呼狂叫,急駛而去。
見自己車上換了司機,還擠進兩名陌生男子,再想想許有臻之前說的話,金玉顏的尖叫聲越發刺耳,一名男子眼疾手快一掌砍在了她的頸側,金玉顏在他掌風剛剛劈到時頭側了側,然後暈了過去。
然後開進了小巷。
而車子下麵,回過神來的護衛和司機甩開那些人的糾纏,追著車一頓狂跑。等發現沒法追上時,再轉過頭,和他們撕扯的那些家夥連人帶車全都沒有影子。
隻好垂頭喪氣的走路回許家。
那些躲在巷子裏盯著他們的人這才悄悄穿巷過小道,往曹家走去。
他們自然也就沒發現,許有臻他們拐了個彎又拐回來,也往曹家的方向駛去。
“少帥,一切都像您說的那樣,果然有一夥人趁咱們不備,劫走了金小姐,還把盒子拿走了。”小四在前麵笑道。
之前少帥就說,他們坐著車,曹家最好的劫持方法就是將兩輛車在路口斷開,然後趁亂把東西搶走。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曹天潤這麼膽大,竟然敢劫了我的車開到他家去。”許有臻指了指前方,“直接開到曹家,然後隱藏起來,守株待兔。”
因為曹家的人擔心許有臻他們循蹤跟來,就挑著金陵城裏的小巷子七拐八拐地在城裏兜了好幾個圈才回到曹家。
畢竟,擄人的地點是在路口,一路上金玉顏又吼又叫的,雖然將她打暈過去,但完全沒留下痕跡也是不可能的,擔心許有臻他們從蛛絲馬跡中找過來,所以就繞了道。
這樣一來,就算許家的人事後找過來,他們也可以來個矢口否認,還可以說偶然救了齊彬向齊家敲一筆,至於瓶子什麼的,沒見著。
卻不料許有臻他們根本沒跟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