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輕笑一聲,摸摸我的腦袋,“乖。”
我心裏頭覺得好像離他近了些,輕輕撫過他的脊背,小聲說:“傷口還疼不疼?”
柳青將我身子往懷裏掂了掂,手指拂過我的唇,我覺一絲絲麻麻的痛,瞧瞧抬眼,柳青的雙♪唇紅紅的微腫,不自覺說:“你嘴唇怎麼了……”
剛說完便反應過來,這這這,這原來是我做的好事。
幾乎在同時,阿駿推門而入,“柳大人,湯藥熬好……”
阿駿頓住聲音,眼睛瞪得圓滾滾地看著我倆,爾後默默地將湯藥擱在桌上,再默默地帶上門離開。
阿駿剛走,我如同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從他懷裏跳出來,一個趔阻差點兒撞上桌角,又連忙轉身接住了碗,手忙腳亂狼狽到不行。
柳青坐在床前,黑發披散,似笑非笑瞧著我。
我咽咽口水,將藥碗端來,“你、你先喝藥……”
柳青接過碗,飲藥的整個過程中,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我,我整個人被看得發毛,頭埋得越來越低,幾乎要塞進桌子底裏去。
之後的幾日都是我與阿駿一並照顧他,金創仙丹療傷效果卓群,過了十來日陳太醫便拎著小藥箱來拆線了。
我坐在院內候著時掐指一算,這一月夫妻,約莫是做到頭了。
望望天色,除開狼妖一事,倒也安寧,也不知天上行動如何。我坐在石桌旁瞧著鬱蔥濃綠的樹蔭與山間淺淺的蟬鳴,心裏微漠地泛起酸來。
陳太醫離開時,阿駿也一並走了,臨走前對我欲言又止,最後道:“我們這些屬下隨他二十年,從未見過他對誰如此上心過,連皇位之事也……”他抿住唇,對我抱抱拳,我目送他們下山,爾後回屋,屋內柳青正坐在床沿,我覺這麼些日子忽然又回到二人的時候,心裏直跳,說:“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
柳青將衣裳穿好,抬眸微笑,“你做的,能吃麼?”
我一愣,氣鼓鼓瞪過去,“這些時我有好好練過的,你等著。”說完興衝衝奔去廚房。
結果自然是我又燒糊了一缸子米,柳青隻好起床撩起袖子重新生火,我將他一按,“你還傷著,不可動。”
柳青看了看我,無奈笑著,“我是男人。”
我心裏曉得他傷好了□□分,心裏還是擔憂,“那、那你疼了告訴我。”
“好。”
我見他在灶火前忙活著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隻好在一旁悶悶地打下手。
隔了這麼久重嚐柳青好手藝,我自然狼吞虎咽將四菜一湯掃幹淨。
我心覺似是又回到之前的模樣了,又似不是,總覺還差點什,夜裏泡澡時想起吳憲安老仙說過的話,爬出浴桶拿浴巾把自己一圍,赤著腳啪嗒啪嗒往柳青屋裏跑,生怕自己將這個念頭給忘記了。
柳青正是更衣,黑發披散,潔白的寢衣襯得他身線利落修長,他一見我手便停了,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柳青,”我跑到他身前,揚起小臉,眼睛亮晶晶的,“我們睡一塊兒,好不好?”
此時我剛出澡,渾身散發著騰騰熱氣,柳青二話不說拉下衣架上的暗青單衣將我一裹,低聲道:“這話誰教你的?”
他聲音有些啞,臉也陰沉沉的,隻有眸子泛出如狼一般銳利的光芒,像是將我生吞活剝,這目光我見得有些害怕,又有些心跳加速,話語便有些結巴了:“我、我以前問個老仙,他、他說夫妻是要睡一塊兒的。”
如今我能將這些話完整個兒地說給他聽已是大不易,想來一是娘親後宮雄風在前,二是我曉得柳青心裏頭有我的,三則睡一塊不就充其量是整晚抱抱,一起睡個覺做個夢罷了,既然是與柳青,我是願意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