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幽的神仙,可他為何不說。
舒子宴牽起嘴角,眨眨眼,眸中掠過狡黠,“這是萬萬年前,主上羽化前的命令。”
我看著他,舒子宴攤手:“你大抵也聽說為何天上算不出主上何處,甚至連主上歸來也是近十年才觀出,這些全然是因魔氣侵擾,實則主上封印之上,添有一層魔族封印。”
我眯眼,堂堂上神封印間夾魔族封印,倒是蹊蹺。
舒子宴顯然未打算回答我的疑問,未有任何不妥似的繼續道:“天庭機密,此事知曉者寥寥,唯有相應強大的魔力衝擊才可解破。要一高階魔族解上神封印本是萬難,可你卻喜歡他。”他望向我身後的黎朝牌位,“我本想天劫之時再暗中誘你出手,哪知你竟陰差陽錯將那層封印解除。”
我腦裏一幕幕拂過銅雀山藏經閣中讀過的書頁,這都是他計劃好的麼,從他破鏡而出那一日看見青夜起,一切都謀劃待定。
舒子宴收斂最後一點笑意,道:“如今你曉得我利用你,如今你可要殺了我泄恨?”
他說這話半是玩笑,說此,舒子宴在我心裏一直是個惡劣玩味的模樣,甚愛弱柳扶風裝無辜,似個愛逗弄的少年,我盯住他,吸了幾口氣,“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不,”舒子宴目光在我身上逡巡,“我來確認一些東西,如今確清了,我也該走了。”
我硬是擠出一個笑,“好走。”
他看我一眼,也露出笑,眨眨桃花水眸,又恢複為那副欠揍的嬌滴滴語氣,“王爺如今身子虛,人間險惡尚多,讓小生送您回魔族罷。”
神龍君盛情,我自然不好推脫。
一路無言。
舒子宴的話語在我心中翻烤幾番,便寂寂地冷下去,荒涼了。
我心感疲憊,一切都已經結束,什麼都不再重要,何況已過百年。念此我懶得與他說些甚,告別時我一邊走向黎王府一邊想,可能以後我再也見不到舒子宴了。
百年啊……
那個人好像沒有向他提起我的樣子,想來是真忘了。
我不禁苦笑,這倒是好,我可斷得幹淨。心中最後一絲僥幸被掐滅,我吸吸鼻子,昂首挺胸走進黎王府。
進了府,我才發覺失態不對。
甚至走進齊翳城起,便有一層詭異的氛圍籠罩在上方,待進了偌大雅致的黎王府,這詭異之感愈發濃重了。
迎接我的是府中的老管事,以及,趙歡夫人。
我見了她心中幾分詫異,卻也極快地明了,趙歡身著一身素裙,行禮:“參見黎燁王上。”
她靜靜說:“是初九大人帶奴家來這兒的。”
聽老管事說,趙歡夫人被帶進魔族之後,徑直收進黎王府作活,百年來她對府中大小雜務事打理遊刃有餘,對體內魔丹的控製也好生掌握,就老管事的意思,趙歡夫人些許日後百年都會於府中服侍。
不愧是初九,我心想。
在府上晃了一圈,還是那個模樣,我練劍的庭院裏那幾株櫻花木又長大了些,想必來年會開出好看的花朵。
等我逛畢,心中意識到不對勁兒,轉頭對老管事說:“初九呢?”
老管事默默埋下頭,趙歡也垂下眼睫。
我心中咯噔一響,站在庭院裏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初九呢?他不是在府上與你們一起麼?”
“回王爺,初九大人他……”趙歡低聲道,“這百年裏,一直未歸。”
我整顆心提到萬丈高處,寒風不勝。
哢嚓一聲,有誰站在院口。
我轉頭,望見茶羽鶴一身鎧甲,手捧一卷蒼紫書軸,他緊緊抿住唇,神色猶豫。
我一看那蒼紫色手諭,袖中手指握緊,那是唯魔族最高統治者才會用紫色卷軸傳達詔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