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瞭望一番後,拎起袍子碎步兒到舒子宴身邊,山洞地麵微微崎嶇,暖色亮光映在他平靜的臉上,倒也像個神君模樣的神仙了。
他似乎受了點兒傷,雖之前我打打殺殺他躺在一邊曬太陽看書令我非常不爽,但至少現在是因為我才傷的,再則最後也搭把手,總體而言我欠他。
我坐在一邊等他打坐理療完才拿著袍子遞過去,笑眯眯道:“謝啦。”
舒子宴冷冷看了我一眼,臉上明擺著寫你笑得如此傻缺為哪般,我嘴角抽了抽,他不冷我還嫌冷呢,這幻境陰風直吹詭異得厲害。將紫色袍子往身上一裹,隨口哼哼道:“這次出來你幹嘛老給我擺臉,你主上以前都沒這麼給我擺臉過。”
他抬起眼,定定的,這次看我沒有挪開。
一段時日不見,他連眼神都練得淩厲了,我竟被他望的心裏發虛,把袍子裹緊了些往外頭靠靠。
過了將近一炷香時間,他才說:“你現在心裏還有他麼。”
洞外雨聲嘩嘩。
“這很重要麼?”我搓搓鼻子,唇邊挽出笑,“有與沒有,無足輕重。”
現在能漫不經心提起他,我覺我還是進步的。
至少,有可以放下他的意思。
那麼總有一日我將斷掉這情緣,頓時心中充滿熊熊如火希望。
他這一次也隔了很久,“那男人可知,你為他這般拚力?”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什麼,聲音卻依舊不鹹不淡,“你幾乎失去性命,他這般重要麼。”
“你說初九?你不記得了嘛,初九是我的大管事,上次把你送到玉菊樓的那個。”我保持笑嗬嗬的樣子,“他現在被魔尊關在沌火獄裏頭烤著,我救他是自然。”
我說完後,他不再言,依舊打坐,我抱腿在一旁又坐了一陣子,念想起初九替我擋罪的事兒心中難過十分,不禁站起來說:“我得趕著去拿微雨霜陽,然後救初九出來。”
“不可。”舒子宴邊是閉目養神,“你拿不到微雨霜陽,你也出不去。”
他說的如此慢條斯理,我湊到他麵前,攤手道:“求解釋。”
“你的心被拿走了。”
“……哈?”
舒子宴睜開睫毛,紫晶色的眸子無波無瀾,“嘉蘭泰乃上古神魔長達千年的戰役後便存在的幻境,嘉蘭泰本為天庭一介上古神女,她愛上異族男子,終被背叛,墮落成魔,嗜血成性,血肉化為八條歧蛇和這片幻境。”
這遠古的事兒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嘀咕道:“難怪被大蛇追殺時那女人一直在我耳邊哭。”
舒子宴又說了些,我才曉得他是何意。
幻境裏一草一木一花,走獸飛鳥,皆是嘉蘭泰意誌所化,微雨霜陽雖是另人安置在這幻境中守護,日積月累長久侵蝕,使微雨霜陽本身也具有可嘉蘭泰的意誌。
意誌是殘缺的,而我,是與嘉蘭泰的意誌發生了共鳴。同時,隻有共鳴之人,才可進入嘉蘭泰核心,取走微雨霜陽。
我總算曉得爹為何叫我來取,心中不禁苦笑,所謂共鳴,不就是女子的情傷麼。
“我沒有心會怎樣?”我問舒子宴。
他沉默地注視我,沒有回答,於是我換了個問法,“那我們何時去核心?”
“雨停。”
外麵雨聲漸大。
我也不知過了多久,幻境不知年月,舒子宴依舊打坐,看來他受的傷不輕,究竟如何傷他也不許我看,我便靠坐在一邊岩石間拿舒子宴的袍子當被褥打瞌睡,他的衣袍間有好聞的味道,我昏昏醒醒地睡著,心裏想,沒有心,也很好罷。
或許日後夜